傅知琛和蒋家合作,她夹在中间,两面受气。姜韫欢突然觉得她的人生又一次陷入僵局,举步维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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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肃将车停在景清苑外,姜韫欢礼貌性地告别:“傅总,再见。”
“姜韫欢,你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她刚准备下车,就听到傅知琛凉薄地声音响起,姜韫欢下意识停了脚上的动作。
街边的路灯将一束光洒进车里,两人的身影都一半照在光下一半藏于夜里,静静地并排坐着。
“什么缺点?请傅总赐教。”姜韫欢承认她很好奇。
傅知琛并没有看她,反而是垂眸凝凝眉心,半晌,才不紧不慢地说:“你的底线...太高了。”
“今天晚宴在场的每一个人,底线都比你低,甚至,没有底线。”他缓缓靠在车背上,单手解开衬衫最上面的纽扣,扭头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包括我。”
“如果我是你,真不知道有什么可怕的?你可以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更坦然地出现,毕竟,你最无辜,也最干净。”
姜韫欢将脸隐在阴影中,肆无忌惮地去探究傅知琛眼中的深意,她懂他在说什么。
在这样的环境里,没有人能独善其身。
她一直都明白,但她,改不掉,总是心存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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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知琛想到姜韫欢下车时仍旧挺得笔直的背影,嘴角牵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让你查得事怎么样了?”
周肃闻言立马回答道:“查到了。陈寅,平城人,二十岁,就读于港城大学金融系二年级,父母经营一家中等规模的外贸公司。他和姜小姐是同一专业同一个年级的,和姜小姐的室友比较熟悉。其他的关联...似乎并没有。”
“嗯,继续留意着。另外,查一查姜韫欢和孟祁的来往。”傅知琛淡淡地吩咐道。
周肃恭敬地回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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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没出姜韫欢所料,蒋宏当晚就收到了她和傅知琛一起去参加孟何两家举办的慈善晚宴的消息。
她甫一进入景清苑,蒋宏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半警告半威胁,还夹杂几分指桑骂槐,整整给她灌了两小时的糖衣炮弹。
这还不够,第二天又把她接到老宅当面提点、敲打一早上。说来说去,不过就是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离孟何两家远点,争取拿捏住傅知琛。
中午,蒋宏有一个商业宴请,还意外地带上了她。姜韫欢原本还很疑惑,等到了场地见到了赴宴的人,才理解其中深意。
蒋宏请的是贺家老爷子和他的长孙。贺家的根基也是在医疗行业,和蒋家既属于竞争对手,也是多年的合作伙伴。
说起来,这个贺家与傅知琛还颇有渊源。贺家老爷子的小女儿嫁给了傅知琛的三叔傅同达,傅安贺的“贺”就是象征着贺家。纵观傅老三个儿子的长子,都是同样的名字格式,代表着父母背后的家族。
有传闻言,傅氏一度陷入危机就是因为与贺家合作的一个大项目遭遇贺氏中途撤资,导致现金流无法周转。然而,在前段时间傅家继承权争夺大混战中,贺家还是在一定程度上支持了傅同达。
谁知道这背后又发生了什么利害关系的转移?说不清也道不明。
昨天傅知琛那一招,可以说是打了蒋家的脸。蒋宏这就不甘示弱,也要杀杀傅知琛的锐气。
姜韫欢心道他真是老糊涂了!以傅知琛的能力地位,和蒋家合作算是看得起蒋家了,或者还有一种可能,蒋家手里有他想要的东西。
现在,丁家在蒋氏步步紧逼,直有把蒋改姓丁的架势。蒋宏这时候能搭上傅知琛还不烧高香吧,竟然还想着在合作中占上风。
他还以为蒋家仍是当年鼎盛时的风采吗?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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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吃得姜韫欢浑身难受,她本就不喜欢这种应酬,用尽所有的修养才没让自己的表情崩掉。
结束时,姜韫欢强撑着陪蒋宏与贺家祖孙做最后的寒暄。
她的视线不经意间飘到对面,突然看到傅知琛和合作伙伴交谈间从一间餐厅走出来,叶琳和周肃都跟在他身后。
姜韫欢暗道不好,刚想收回目光,傅知琛突然抬头,两人的视线隔着宽阔的马路交汇。
她不自然地扯出一抹机械的微笑,快速的移开眼神。
姜韫欢想到她今天是请了病假的,结果现在生龙活虎的和老板偶遇,还能更尴尬吗?
她慌乱地躲避着对面的视线,这才发现,蒋宏也注意到了傅知琛,对着他所在的方向老道地点点头,似是在隔空打招呼。
姜韫欢心中一沉,她不禁怀疑蒋宏是故意带她偶遇傅知琛的。
他不是在挫傅知琛,他是在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