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然闻言灿烂一笑，满满都是自信和傲气。
不可否认，她是优秀的。刚刚凌佳的报告主讲人也是她，落落大方，神采奕奕，讲述得既专业又精准。淋漓尽致的展示了她本人以及凌佳科技对所从事行业的天赋，热情和努力，堪称精彩。
“听说姜小姐是港城大学的？不知你是否知道张裕教授？我们凌佳刚刚和他的实验室达成合作，也许未来会在港城的校园里遇见姜小姐。”
张裕就是之前蒋谨东介绍给傅知琛的那位工学院副教授。傅知琛还亲自飞到港城去见张裕，作为一个投资人，称得上是尽他所能为凌佳保驾护航。
“沈小姐在学校可不一定会见到我，毕竟我只是去...镀层金。”姜韫欢语气中带着嘲讽，她只想迅速激得沈清然说出今天的目的，尽快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周旋。
果然，沈清然向前一步，毫不掩饰眼中的清傲，打量着姜韫欢，不屑得说：“姜小姐很漂亮，但也只有漂亮。花瓶镀了金，也许卖得贵些，但也只能当个美丽又易碎的摆设，除此之外，和废物无异。”
姜韫欢平静地看着沈清然，无辜地眨眨眼睛。
“姜小姐，知琛和你们那些人不一样。我们认识十年了，我了解他，喜欢他，愿意去替他完成未尽的事业。他需要的不会是一个花瓶，而是我这样与他惺惺相惜但又独立发光的伴侣。”
姜韫欢听后差点忍不住鼓鼓掌，她喜欢沈清然的坦然直接，不可否认这样的女性很有魅力。
但沈清然将她当作假想敌，大可不必。在她与傅知琛的较量中，她从来都没有话语权，甚至傅知琛也没有。
能左右这段关系的，只有利益。
姜韫欢优雅地点点头，直视沈清然，露出平和的微笑，不紧不慢地说：“知道了，请便。”
似乎是姜韫欢的回答让沈清然出乎意料，她下意识皱皱眉。但很快又恢复知性大方，自信的扬扬嘴角，然后转身离开。
姜韫欢看着沈清然的背影，嘴角的笑却一点点暗淡。
沈清然比她要年长六七岁，却更像一个还活在象牙塔中的学生，横冲直撞地追着光。
姜韫欢看着自己模模糊糊映在玻璃门上的身影，有片刻恍惚。
她已经丧失触碰世界的勇气和能力很久了。
***
“在附近停一下吧，我想下去走走。”车子刚拐出产业园，姜韫欢突然出声。
周肃没有立刻停车，而是透过车内后视镜用眼神询问傅知琛。
傅知琛睁开眼睛瞥向姜韫欢，见她面色如常地看着窗外，对着周肃点点头示意停车。
刚一靠边停下，姜韫欢就提上包下车，“傅总，也快到下班时间了，我就不回公司了，再见。”
姜韫欢关上车门后，周肃没有立刻开车，他暗暗地观察傅知琛的神情。
傅知琛看看时间，吩咐道：“开车。”
姜韫欢能悠闲得说走就走，他却不可以。回瑞深后，还有堆成山的工作等着他处理。
***
初夏的平城已稍显燥热，夕阳的余晖洒在宽阔的街道上，氤氲着人间百味。
这附近处处都是学校，路上有穿着校服从校园中奔跑出来的中学生，还有刚考完试边走边互相对答案的高中生，也有三两成群谈着八卦外出吃饭的大学生。
耳边不时传来一阵又一阵嬉笑打闹，姜韫欢却面色平静得越过人群往前走。她今天特别想去一个地方，一个她从没去过却万分熟悉的地方。
每走一步，姜韫欢心中的怯意就深一分，但叫嚣着得冲动也强一分。
她不管不顾地目视前方，心里一遍又一遍默念那个地址。
***
“姐姐，好巧。”
姜韫欢闻声停下脚步，她的手下意识紧紧捏住挎包的肩带。这个声音让姜韫欢的后颈不由自主地生出凉意，她一点点转过身，柔声说道：“谨西，好久不见。”
蒋谨西的学校也在这附近。他前几天刚高考完，没有穿校服，依然孱弱的身体套在衬衫和牛仔裤里，从校门口走过来。
“我过两天毕业典礼，姐姐会来吗”蒋谨西笑得灿烂。
姜韫欢知道他意在指上次孟杭毕业时的偶遇，她不动声色地后退两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淡淡地说：“祝你毕业快乐。”
蒋谨西讽刺地眨眨眼，微微俯身，墨黑的双眸狠狠地盯着姜韫欢：“看来姐姐是不准备一视同仁了。”
姜韫欢感受到他的目光，瞬间涌出窒息感，她反射性地伸手推了蒋谨西一把，背过身急躁地深呼吸。
脑海中猛然掠过刚刚蒋谨西的眼神，一下子将她带入那段不愿回想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