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儿十分喜爱这只小雪团,不如给浓儿养着吧!”
叶浓叽叽喳喳在骄来缘旁边说道,还不忘摇一摇他的手臂,乖巧地用粉白的脸颊蹭蹭他的肩膀。
白猫对这家的家长里短完全没有兴趣,天快黑了也不知晓师妹现在如何了。
这么久也不晓得捏个信决来,真是白疼了这么多年。
心里唤了声剑来,虚剑应声破空而来,横悬于连理身前。
比寻常长剑的剑身要略微宽些,剑身锋利,晚霞映射,折出耀眼桔光。
连理站起身,四肢优雅地走向前去,轻轻一跃稳稳站在剑上。
“这座宅子里有不属于鸿天的东西,最好加固一下禁制。”
连婴礼都挡不住的禁制,已经快要形同于无了,尤其是对于那些修为高的修士来说。
他原以为婴礼来此是想要强取此物,可她对此事似乎根本不知晓。
骄来缘见连理马上要走,扯下胳膊上缠着的、被会说话的猫惊呆的叶浓,连忙道:
“大致一千年前该先生也来寒舍说了这番话,可我将这里翻了个遍也没找到是何物。”
连理:蓐收来过这里我怎么不知道?
“他既然不告诉你自然是有缘由的,许是不知道更好。”白猫后肢弯曲,前肢笔直地坐在剑上,尾巴乖乖搭在前肢的两个小山竹上。
骄来缘闻言也不强求,想起禁制的事,有些为难对连理说道:
“之前寒舍有幸得以该先生施以援手,加固了禁制。”他顿了一会,又道,“以我这低劣修为是完全无法摸透这禁制的。”
“我也不知为何您没法变回人形,与这禁制设定相反……”
骄来缘像是要哭出来,可为了这祖上传下来叫他守着的宅子,他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乞求:
“若是您能帮忙加固禁制,我自是感激涕零,愿用不愁木为酬。”
不知为何,直觉告诉他这只白猫非寻常修士。
“可。”
“如此便多谢公子了。”
……
骄虫庙外暴雨狂袭,飓风飞卷。
连枝坐在依旧昏迷不醒的男修身侧,手里抱着剑望着门外瓢泼的大雨。
心里有些发怵,她侧头对肩膀上的蜜蜂道:“也不知道师兄怎么样了,离开这么久还怪想他的。”
三只蜜蜂嗡嗡嗡地叫着,虽不能口吐人言,却还是在这安静的环境中给予了连枝些许生气。
闻言,它们齐齐飞向连枝的衣襟。
连枝疑惑地低头望去,却见它们吭哧吭哧地扯出了一张信纸。
对啊,她怎么忘了师兄给她信纸叫她有事就捏个信决过去的啊!真是年纪越大记性越差了。
信决是最简单的小法术之一,也不费什么灵气,类似于可以录音的信鸽。
她将信纸展开,对着这张纸声情并茂道:“师兄,再不回来真的要出人命啦!”
说完,双手结印,口中念决。
信纸变作一只纸鹤,携着点点属于连枝的灵气与口信,往金谷镇飞去。
信鹤速度自然是比不上剑速,抵抗着狂风暴雨艰难前行。
信鹤:我太难了。
连枝用食指将蜜蜂的小身子一个个点过去,笑得温柔:“你们要跟我走吗?一会儿我师兄来之后就要带我走了,你们要是不嫌弃的话就跟着我好不好?”
三只蜜蜂亲昵地蹭蹭连枝的掌心,应当是同意的。
用手不知第几次探了探男修的鼻息,连枝叹了口气,你可要坚持住啊。
事实上,骄迎安虽然身体无法动弹,但是意识还是清醒的,甚至能够看清他身体周围的画面。
小姑娘愁眉苦脸的模样,忽然又笑眼弯弯的模样,让他难得的放松。
她的容貌远不如骄白玉,却莫名让人有种想要亲近之感。
‘骄白玉啊——’骄迎安眷恋地呢喃。
‘我从不死之野活着回来,你是喜还是忧呢?’
骄迎安这会儿才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平逢,他要看看那个女人的表情,看她睁大眼睛惊恐的模样。
可惜了——可惜要等他将蜂毒逼出体外,以他现在的修为还要费些功夫。
‘小姑娘,快些叫你师兄回来吧。’
连枝对周围的情况一概不知,见庙外风雨都有些灌进来,便起身将骄虫庙的大门合起来。
这不知用什么木头做的门又重又大,费了她好大一番力气才关好。
另一边的连理替骄来缘重新将禁制稳固好,接了不愁木后便又御剑离去。
“多谢公子,不对,多谢先生相助,日后有什么小人能帮到的地方,小人义不容辞。”
骄来缘察觉了这座宅子内明显增强的一股力量,连忙道谢。
他看着白猫在剑上的身影,终于在离开视线后忍俊不禁。
“大人,那个不愁木是您之前答应要给我的。”叶浓有些落寞,绞着手指带着哭腔道。
她不介意什么不愁木,最最介意的是大人的心意与承诺。
可他再一次,又一次地,一而再再而三地忘了他对她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