禺江坐在上首,粗俗的话?传到他耳边时,他就晓得是自己的宝贝闺女?在骂人。
他闺女?的声音过于洪亮,导致整个殿内的人都听得十分清楚。
着实有些丢人,他脸面有些挂不住,站起身来往外殿外走?。
连枝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拉着自家师兄也往外走?。
殿外稍远处,三男三女?围作一堆像是起了争执,反正气氛不太对。
“臭小子谁允许你勾搭我们白玉的!”禺澜气势汹汹,拽着骄迎安的衣领恶狠狠盯着他,因为身高不够只能仰着头?。
孟饮溪这几日?与骄迎安相处,对他似乎真的动了点心思?,便有些看不惯:“这玄武之主的女?儿原来就这副德行,真是叫我等大开眼界,长了几分见识。”
禺澜没想到还有人愿意替骄迎安说话?,一时气笑了:“我替□□道,关你什么事!”
骄迎安本来想说些什么,当看到禺江从?殿内出来时,便即使闭了嘴,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的。
要把?自己放在劣势的一方,才对现在的情况最有利。
他将手背到身后摆了摆,示意孟饮溪不要逞口舌之快。孟饮溪见了只好作罢。
而?正走?出殿门的连理?将骄迎安与孟饮溪的动作尽收眼底,黢黑的眼珠如一潭湖水,幽深而?静谧。
骄迎安并非外表看起来那?么人畜无?害,相反,他的心思?深沉得别人难以猜测。
站在一旁的禺潜没有阻止禺澜的动作,而?将眼神放在从?殿内走?出的连理?身上。其他人自然也不敢插手禺澜的事。
禺澜看骄迎安这副油盐不进的闷木头?模样?更是来气:“臭小子我和你说话?呢,还不理?我是不是!”
周围围了几个龟息弟子,假装路过却时不时将眼睛瞥向?几人。
“都没事做?都能一下子突破上境界飞升成仙了?”禺江略微粗犷的声音传遍整个山顶。
所有弟子听到都身躯一震,周围的几个也立马作鸟兽散,离这里远远的。
“禺澜,成何体统!”禺江见禺澜还揪着别人的衣领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沉声骂了句。
禺澜才不听亲爹的话?:“可是,他——”
禺江面色阴沉:“禺澜!”
禺澜这才不情不愿地放了手,因为被禺江凶了几句就不愿意站在禺江身边,而?是跑到了骄白玉身侧。
骄白玉替她?抚了抚后背,叫她?不要生气,自己没事。
禺澜没有帮自己的姐妹讨回公道,心里不爽,嘴撅着像吊了个水壶。
“难得龟息来了这么多?客,不嫌弃的话?就到殿里来坐吧。”禺江瞪了一眼禺澜示意她?乖一些,然后对这一行人说道。
众人自然没有意见,跟在禺江身后一道进了大殿。
大殿内明亮得很,但却没什么装饰物,几束花分散在各处,不知摆了多?久有点蔫黄。
左右各摆了三张桌子,每张桌子两个位子,桌上几叠灵草灵花什么的。
空旷的殿内一时无?人说话?,连枝也一心瞧着面前的灵花灵草,正在找时机将它们吃下肚。
禺江一手撑着上回被他拍碎后沈雁回给补好的扶手,另一手指着骄迎安,率先打破安静。
“平逢传话?来说,白玉就要有道侣了,可是这位?”
骄白玉冷哼一声,不愿意回答,继续和同桌的禺澜讲悄悄话?。她?心里还惦念着言子休,骄迎安怎么样?都和她?没关系。
禺江呵呵一笑,心里暗骂骄白玉小家子气,连他的面子都不给。
还好这时骄迎安主动站起身,声音温润如玉,没有丝毫的不满与怨气:“正是小生骄迎安,奉岳丈的命令来龟息送婚帖。”
此话?一出,不少人变了脸色:遥星郁郁,禺澜愤愤。
孟饮溪听了骄迎安的话?,心一痛,慌张地低下头?,掩饰自己有些慌乱的神情。
身旁的婴礼原本一瞬不瞬地盯着连理?,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她?这块小鱼石,察觉到身侧的异动便关切问道:“怎么了,那?里不舒服吗?”
虽然两人几乎天天吵闹,但交情还是有那?么一点。
“没事,只是灵气一时不稳,我休整下就好。”孟饮溪嘴唇轻抿,朝她?柔柔地笑了笑。
婴礼见她?脸色苍白,的确如她?所说,便放下了心,总不能是因为那?个男人要结道侣吧?
禺江听骄迎安不卑不亢的语气,见他气质与气度都不凡,对他好感直增。
“原来是翠云峰的骄氏,你父母在时我经常与他们拭剑论道,也有不浅的交情。”禺江有些怀念。
“可家母畏寒,从?未来过玄武。”骄迎安眼睑微垂,十分伤心。
母亲畏寒,却偏偏被冰冷的金谷黑水吞没。
禺江一愣,想到他现在已?经不是曾经的他,他哈哈笑道:“是许久之前的事了,那?时还没有你呢,你不知道也是正常。”
连枝觉得这殿内虽空旷,但此时却有些压抑,每个人都释放着不同程度的威压,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师兄,禺江是不是在说谎?他手下的扶手都被他捏烂了。”
连理?闻言也望过去,果然见禺江手下的扶手果然裂开,但已?经被粘好。
于是他对连枝道:“应当是之前就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