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女同学真是越来越不知道羞耻了——”周伟雄补充了句。
沈遥绷紧了脸,没做声,用脚把椅子撂开,手插裤兜走出门。
很是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
目无尊长!还有没有把他这个老师放在眼里!
周伟雄教书十多年,平日里最恨的就是这种屡教不改目无尊长的学生,胸中闷气腾地升起,见她空手什么也没拿,从讲台上走下来几步走到沈遥的位置拿起她的试卷看了一眼,冷笑扔下:
“就考这68分你还跟我狂,你还很得意是不是!”周伟雄指着走廊上某处被阳光照射的位置,“进来,拿着你68分的试卷在那站着。”
这老男人还真他妈的狠……
沈遥努努嘴,又重新走了进来,随手抽起试卷站到那个位置。
教室里渐渐安静下来,周伟雄继续讲课。
早上八点的阳光不算强烈,再加上是秋季,沈遥背对着阳光站着,刚开始除了觉得背上有点烫之外也不觉得有什么。
而且站的那个位置刚好正对着路照的窗口。
沈遥突然觉得心情也没那么糟了,甚至有点小小的开心。
路照正仰头看向讲台,白皙的脖子微微往前伸,偶尔低头执笔在试卷上刷刷地写着什么,笔尖飞快地转动。
他的字沈遥看过的,字形有点像她小时候练的钢笔字帖,苍劲挺拔,总之他身上没有什么是不完美的。
这么枯燥的课路照听着倒是认真,细长的眼睫毛随着双眼一张一闭的频率合起又张开,前额的头发被头顶上的吊扇吹得一动,露出光洁的额头。
真是一幅美好的景象。
他喉结忽上忽下滑动,异常性感,沈遥想着以后要是跟他好上了一定要亲手去摸一下。
她觉得,这一天应该不会太远。
她看得入了神,忽然路照侧过头看了她一眼。
沈遥肾上腺素急速飙升,屏住了呼吸,手抬起来迟疑地向他挥了挥手。
没料到下一秒路照竟然拉开椅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沈遥愣住了。
他这不会是要出来陪她一起罚站吧。
心脏紧张地砰砰直跳。
唰——
她眼前突然一黑,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路照就已经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路照把窗帘拉上了……
这下她什么都看不到了。
操!沈遥在心里咒骂。
自从路照关上窗帘后,时间也过得特别慢,无聊得不知道该干嘛好的沈遥懒懒蹲在地上,两手抱膝,观察着光柱里漂浮的灰尘,看它们在空气里上上下下游动,飘来飘去……
一阵脚步声在走廊尽头响起,声音越来越大,离她也越来越近。
很快沈遥的视线里就多了一双耐克的新款跑鞋。
不用抬头,她都知道这人是谁。
“呦,是咱们沈遥啊,怎么了,又被老师罚站啦——”
这幸灾乐祸的语调还真是十年如一日的贱。
“闭嘴!”沈遥不耐烦了,用手敲他的腿,“董贱你该干嘛干嘛去。”
董浩江似听不懂人话,歪嘴笑,蹲在她面前:“我就想在这陪你,不行啊?”
“不行,滚!”
“啧啧,看你这爆脾气!”董浩江撇撇嘴,大手一伸像摸小狗一样揉了揉她的脑袋,“一点都不乖。”
沈遥最恨别人弄她头发,用力掰开他的手,恶狠狠瞪他顺带威胁:
“再不走,小心我告诉你妈上周你到赌场里输了——”
说到这,董浩江眉毛一跳,急了,赶紧捂住她的嘴。
他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认输:
“别说了,我走,我这就走,不打扰你了。”
等到他的身影终于消失在高一五班的门口,沈遥吐了吐舌头,这才慢悠悠地从地上站起来。
蹲了太久,腿有点麻,她抖了抖腿,心想着怎么还没下课,她感觉背上都快被烤焦了。
“后面的同学看得到黑板上的字吗?别个个都低着头,我知道你们一挨到桌子就想睡觉。”周伟雄拿着试卷走到教室后面,终于留意到了异常,“欸,这边的窗帘怎么拉上了,路照快把窗帘打开,光线太暗了,对你们眼睛不好。”
路照拿着笔的手顿住,思考了几秒,把笔放下,起身拉开窗帘。
这会沈遥正蹲在地上压着腿,突然唰地一声窗帘被拉开了。对上路照平静无波的眼神,她一个反射性地迅速合上腿站起来。
这动作太不淑女了,沈遥心想。
过了大半节课,周伟雄早就已经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站在外面了。
这下看到沈遥那嬉皮笑脸的样子,心里又是一堵,他装模作样咳了几声,对路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