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太太压根就没理她,文秀英气得发疯,可是石玉韶却还是没有说出半句反驳拒绝的话,拉着她的手却一直在发抖。
看来是只要老太太在,她就不敢说出什么话来。
石玉韶很想拒绝,可是老太太一直瞪着她,她的心吓得砰砰砰跳,只会掉眼泪,希望老太太能心软一回。
文秀英背过身,迅速往嘴里吃了一颗药,不到五分钟,屋子里就满是臭味。
她在最后一刹那,迅速扯掉裤子,然后大哭:“我不去姑姑家,不去姑姑家。”
边哭边走,还好穿的是开裆裤,地上一片狼藉,她自己身上却没沾上。
老太太臭的直捂嘴,嘟嘟囔囔的喊道:“快带走,快带走。”
石玉韶连忙夹起闺女,走出门去,到自己住的屋子后,才仔细查看,发现竟然有绿水,心疼坏了,这一天给闺女都吃的啥呀。
她给文秀英洗干净后,哭着跑去找木学农。
被老太太喊过去收拾地上脏东西的木学农正一肚子气,听石玉韶说什么要钱去买药,吼道:“什么金贵人?还吃药,全家都饿死算了。”
“学农,英英岁数小,肯定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在外面走了一晚上,说不定吃了啥有毒的草也不一定,求求你,给我点钱,我去给她买点药,不然就要没命了呀。”木娟娟声嘶力竭。
“没钱,小孩子拉一拉就好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快去收拾干净,让大姐送回去,如果还不行,大姐会带她去看的。”
木学农根本没当回事,乡下孩子养的粗,拉肚子是常事,看自己这个地主家出身的媳妇,真是咋看咋娇气,这点事就要去吃药看大夫,还以为是她家好的时候呢。
木娟娟只好哭着又去看文秀英,见闺女小脸煞白,她简直要恨死自己了。
“妈,我好难受,你带我去打针针好不好?”文秀英可怜兮兮的哭道。
“好好好,咱这就去。”石玉韶下定了决心般,将文秀英用单子裹上,然后去了一趟自己睡的屋子,就抱着她去了大队里的卫生所。
到卫生所后,一个年纪不大的大夫一听她的描述,再看了看脸色一丝血丝都没的文秀英,忙摆手道:“婶子,你赶紧往乡上的医院抱吧,或许还有救。”
石玉韶一听,腿软手软,哇的一声就哭了。
出门后,差点栽倒,她已经无力抱文秀英了,整个人都完全瘫软了。
文秀英一边假装难受的哼哼,一边瞅着四周,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眯着眼喊:“五叔,五叔。”
前面的人回头,才看到是她们娘俩。
“嫂子,孩子病了吗?给我,我来抱。”木学习忙接过文秀英。
“学习,英英病了,你能不能把我们送到乡上医院去。”石玉韶摇摇晃晃的,扶着旁边的石头才站稳。
木学习见状,忙道:“嫂子,你等一下,我去找个架子车。”
他抱着文秀英进了旁边的一户人家,很快就推着一辆架子车出来了,他是村上唯一上过高中的人,只是去年高考停了,没考成,现在在小学当老师呢,队里人都很给些面子。
文秀英看他这么热情细心,想着真是好人有好报,上辈子她长大时,他已经是村上小学的校长了,不苟言笑,常年阴着一张脸,哪里像如今这般温和热情。
她以前也没打过几回交道,只是自己当老师时,找他帮忙借过参考书,他让儿子给她送来一大摞书,里面还有一些报纸,猜想他应该是个热心人吧。
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了医院,医院一看,就说要住院。
文秀英眼见着石玉韶从怀里掏出袁大头,捏在手心,颤抖着道:“学习,麻烦你能不能找个地方帮我把这个换成钱?”
木学习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左右看了看道:“嫂子,你把这个先收起来,别被人看见了,我这还有钱,你先用着,回去再还给我。”
话音一落,木学习就跑前跑后的办起住院手续来。
等住进病房已经是下午的事情了,简单检查后,到了晚上,石玉韶从医生那得知,孩子是中了毒,他们没药可治,只能用一般的药先吊着,如果有条件,就往市上送,不然就没办法了。
回到病房,她一直忍不住抹泪,看着闺女,她心疼的要死,却没有办法,靠她一个人哪有办法送到市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