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令申回会馆的时候,骆云还没有走。便问道:“谈不拢吗?怎么还没有结束?”
书方知道韩令申回来了,便从会客厅退了出来,回禀道:“已经谈拢了,是夏姑娘见骆小姐经商多年,和她请教?驿站的人事管理,应该快谈完了,要不要小的去催催!”
出京后韩令申就下令让人叫崔月珠夏姑娘,免得?让人识破了,本来想叫夫人,反正早晚得?统一称呼,可崔月珠却死活不同?意。
韩令申听崔月珠竟然对商贾之道感兴趣,嘴角微微翘起,对书方说道:“不用,你去准备宴席,让她宴请骆小姐吧,就说我有事!”
朱维正在书房核算台州送来的钱,见韩令申进来,便拿出账册,给?韩令申禀报了一堆数据,最后感叹道:“没想到海运走私如此暴利,之前老夫还以为修建驿站的费用不够呢?看?来应该是够了!”
韩令申并不担心台州的钱不够修驿站,株洲的铁矿也开始走私,秦沪已经给?他消息,说郴州的商号有部分资金可以调动了。
只是韩令申想着开票号的时候他能以个人的名义入分子,钱留在自己手中并没有意义,而且他近两年的花费也就和崔月珠的婚事,这部分费用大头肯定是靖国公府出,顶多他偷偷给崔月珠置办一些嫁妆而已。
想到现在崔月珠在和骆云讨教经商之道,心里就觉得?舒畅。
和朱维谈完驿站的事情,就得讨论谢家的家产变卖的事宜,这件事虽然可以等朝廷派人来处理,但他们应该要有所应对才是,届时钱和人一起上交,面上也能好看?些。
朱维想来想去,还是把主意打到刘繁身上,说道:“既然公子还是要用刘繁的,不如让他接下谢家的家产,他是寒门出身可能没有那么多钱,但他毕竟是沧州的父母官,有他牵头,组织沧州的巨富平分谢家的家产?”
韩令申闻言不得?不佩服姜还是老的辣,虽然已经算是强买强卖,可如此一来就不用担心被压价,若是能给朝廷多筹谋些军费,何乐而不为呢!
“也好,不过我们不能事事依托刘繁,先生?还是要清楚沧州的富户的情况,届时吩咐刘繁时也能有的放矢。”
晚上韩令申在床上看?书都快入睡了,崔月珠才回来,见她虽然疲累,但眉宇间却带上了一点点英气。
“这么投入,你这是打算经商吗?”韩令申问道。
崔月珠见韩令申给她拧洗脸布,连忙制止道:“你以后不要在做这些事了,今天和骆小姐说了一天的话,我真犹如醍醐灌顶!”
说着自己洗了脸,让侍女给她宽衣拆头饰,韩令申被冷在一旁都来愣住了。
崔月珠之前没有人教导,而且她也不着急出嫁,很多事做的不到位,韩令申不仅不提醒,还有意纵容,她迷迷糊糊就理所应当了,可今天骆云就提醒她的行事做派一点都不像一个妾室。
本来骆云是想不软不硬的给?崔月珠一个下马威,毕竟商场如战场,谈判桌上谁先抓住先机,谁就占据主导权,没想到崔月珠确实不是真的妾室,所以并没有生?气?,反而在谈款项的时候和骆云据理力争,两人最后却有些心心相惜。
“月珠,大人的夫人可是郡主殿下,即便你再受宠,也不该留下话柄,我们女人可要精明些,该让的地方一定要让,不该让的地方一定不能让!”
这种话崔月珠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女人不都要恭顺吗?为何要事事争强?
骆云见崔月珠懵懂,拉着她的手说道:“这天下是男子为尊,是大环境,我们改变不了,我们能改变的是男人对我们的态度,你与韩大人都如此年轻,肯定情分不浅,就是如此你更该谨守规矩,但该尖锐的时候也可以适当的尖锐,比如管家权,或是大人的内务权等等!”
骆云教?导崔月珠当然有她的用意,韩令申不来见她,一是避嫌,二肯定是他重规矩,若是她跟崔月珠搭上关系,总比给?人当外室强吧!刘繁她都搭不上,别的人选更不好搭,崔月珠虽然是妾室,但看?她周身气?度,若是自己在从旁提点,日后正室进门也捍卫不了她!
“我如今已经在管着大人的内务了。至于生?意,我是一窍不通!我的嫁妆大多是田产!都是交给?亲信打理的!”
韩令申把内务交给?她的时候,虽然刚开始有些手忙脚乱,但理顺后已经好了很多了。
骆云心里也暗暗心惊崔月珠在韩令申心里的地位,更心惊的是她一个妾室竟然有自己的资产。
“田产都是死物,我们今日投缘,不如一起合作?做些生?意,不做大的,我们慢慢先从小的做起,不求赚钱,只求你能学会管家理事,日后你有自己的孩子了,还可以传授些许经验!”
就因为这样,崔月珠才耽搁了好久,她之前是想好好和薛蕙兰学习管家中馈,可出了这些事后,日后薛蕙兰肯定不会教?她了,而她外祖母又忙于应付王家各房,即便教?也不会那么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