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苪兮拿起钱票整理好,“一张,两张......五张,不对啊,应该有十张粮票的。”她自己说的话让她自己都发愣了,她又没亲眼目睹张宝熙藏钱票,她怎么会知道该有多少的?
如果现在张宝熙在她面前,张苪兮她一定会破着不要美人形象,也要破口大骂这不要脸的西贝货一顿,还发达了对她好,好的多呢。
这钱与票明明都是原身省吃俭用攒下来为以后上学做准备,她知道自己在家中地位尴尬,爹不亲娘不爱,像上学这种好事万万轮不到她身上,若是有一天家中吃紧需要有人辍学,她毫不怀疑辍学那人一定会是她,原身对其他事情都可以忍都可以让,唯独上学是她的执念让不得。
何着张宝熙是拿走她的一半钱再来卖好?这人脑回路是怎么长的?怎么就和别人的都不一样啊。
张宝熙拿走一半的钱,剩下一张皱巴巴的大团结那也是笔巨款,更别提还有一些粮票,她都为原身感到惊叹,居然这么能攒,过年压岁钱再加上什么体力活脑力活只要给钱就干。她再次心里暗骂张宝熙一顿,真不要脸。
手握巨款的张苪兮也是有钱人了,她可不像原身一样信奉钱是攒出来的,瞅瞅原身攒的钱,有一半都落到她那便宜妹妹手里了,还攒什么攒先填饱肚子再说其他。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张富伟两兄弟刚刚离开,张苪兮就进来了,
她与原身谁也没有进过国营饭店,不过她从后世的记载中了解过,这个时候的服务员可不是她那个年代的服务员,有句顺口溜说得好,“听诊器方向盘,人事干部售货员”,售货员可是民众公认让人羡慕的好工作。
“同志,一份红烧肉加一份米饭,多少钱”张芮兮馋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站在工作台内穿着白色工装的服务员比百货超市售货员的态度还要嚣张,给张芮兮翻了给大白眼,“没了。”
眼睁睁的瞅着一位穿军装的男人上前来端走传说中的最后一碗红烧肉,她更饿了。
“同志,那还有什么能吃的吗?”眨巴眨巴她自己的大眼睛,水汪汪无辜的盯着对面的服务员。
张芮兮本就有几分外国友人的样子,现在这样子更像是服务员曾在友谊百货看到的那款洋娃娃。
服务员有些害羞起来,“其实,还有一份红烧肉和大米饭,你还要吗?”
吃了服务员本来留给她自己的那份饭,张芮兮觉得她总算是活过来了。
这顿饭让她深刻认识到了这个年代钱的购买力,她想起了未来广为流传的一首关于这个年代的儿歌,“十八块八毛八,年轻人不识它。这堆钱能干啥,听我细细给你啦。十元尊贵客人清,有鸡有鱼有后肘五元随礼人情大,一般人家可不花。怀揣二元进饭店,四菜一汤有余还。一元亲戚走一匝,亲友招待有酒肴。手攥五毛买肉还,水饺炒菜星期天。二毛一毛买油盐,一个礼拜用不完。五分二分纸笔钱,一分哄娃买嘴甜。五六十元六七人,巧妇当家有余存。”
她也万万没想到她会有机会亲身经历一次这首儿歌所唱的内容,安抚了她自己的五脏六腑后,钱包的充盈带给了她自信,奔向已经看好的洗澡堂。
“洗澡票?”张芮兮还真是头一次体会到有钱花不出去的感觉,这年代还真是神奇,吃饭要粮票也就算了,怎么洗澡居然还要什么洗澡票。
青石砖铺地水泥抹墙,老大娘斜倚在柜台上,手里翻来覆去的折腾那少的可怜的几个花生就是舍不得吃,不拿正眼看人,斜眼上下打量张苪兮一下,“没票来洗什么澡,哪凉快往呢呆着去,别在这碍事。”说完终于舍得往嘴里放上一颗花生米儿。
“谁说我没票了,我就是忘带了,你等着我这就回家拿票去。”不蒸馒头争口气,她张苪兮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出了澡堂门她算是傻眼了,话说的气派又坚定,可这澡票去哪里找。抬头看看在天上悠哉悠哉漂浮的云朵,为什么没有让她变成一朵自由自在的云偏偏成了这穷光蛋张苪兮?
“姑娘,你要澡票吗?”妇女身穿挂满补丁的蓝色工装服头戴头巾,说话小心翼翼的,从她仅露出来的一双眼睛也能看出这人长得也算是稍有姿色,对颜狗来说只要长得够好看万事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