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一蹙眉,正要开口,忽的听见晚霁声音传来,他下意识扭头,眉眼蕴出柔和。晚霁有些着急,三两步就到了他面前,埋头准备从怀里拿出东西。
“刺啦!”声音太过诡异。
晚霁心头一震,瞬间看见那城守大人掀开了衣袍,那泛着冷冽银光的刀尖直直刺向了周从凛脖颈。
她撕心裂肺地喊:“小心!”
电光火石间她猛地璇身扑向周从凛,两人位置一个调动,她死死护住了人。
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那刀已经毫不留情没入她后肩之中。
疼——
这是第一感觉。
鲜血顷刻间就染红了衣衫,她身子脱力,软软地瘫了下来。
那人见不是周从凛也是一怔,双眼如同死尸一般紧盯着他,周从凛更是怒不可遏,抬手便是一掌,那人不防,瞬间松开刀,而周从凛此时掌风凌厉下了杀手,砰的一声便将人打退。
他抱着晚霁一个飞身暴退,正巧后面漆玉已经赶了过来,她心下一惊,双目凌厉,毫不犹豫就拔剑朝着那“城守大人”而去。
两人扭打起来,铮铮的响声在院子里响起,假山乱石满天飞。晚霁在他怀里,周从凛搂着他,一触手,全是血。
他害怕极了,身子紧绷着,手都止不住地颤抖。
“来人!来人!”他怒吼着。
很快护卫就包围了整个院子,团团将漆玉同那人围住。
那人武功也是不低,竟能和漆玉打个平手,只是现下护卫已经来了,他再无逃脱的可能。
只见这时漆玉利用暗器,一柄飞镖直冲他脑门儿而去,那人闪身躲过,漆玉冷笑一声,一脚踹飞了他。
“砰!”
门扇被撞开,碎木落了一地,灰尘刹那间就弥漫开来。那人仰躺在地上,嘴角渗出血迹,漆玉几乎是顿也未顿,一脚就踩在了他身上。
力道很大,那人额角青筋暴起。
“该死。”她冷喝。
那人咳了几声,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大夫已经来了,周从凛护着人,额头上的汗水都滴在了她脸上,他脸色青白,双目赤红。
“周从凛,你还想救她?”
说话的嗓音不是城守大人的,而是——
衍道。
周从凛霍然抬眸,像是出鞘的剑,冰冷凌厉得骇人。
“那毒,本来是为你准备的。”衍道顶着城守大人的脸,咧开了嘴笑,得意洋洋:“不过也没什么区别,这位姑娘替你挨了,不就相当于你周从凛挨了么?”
他说到这里骤然一停,仿佛是知道了什么好笑的事,任凭漆玉怒着脸给了他一巴掌,还是放声大笑。
“啊不对,应该是更痛心才是。”
大夫一听到中毒,登时心下一惊,人也不往屋里送去了,连帕子都还未来得及垫上,就着她手腕便开始把脉。
眼见着大夫面色凝重,周从凛的眼神越来越沉。
“把出来了吗?”衍道抬起手,颤颤巍巍扯掉了脸上的□□,似乎有些可惜:“就这一张,我这辈子就这一张。”
他看了片刻,随手一扔,“没用了。”
周从凛深吸一口气抱起晚霁,头也不回道:“杀了。”
漆玉当然知道怎么做,她正要下手,谁知衍道像疯狗一样挣扎起来,不要命地大喊:“你找不到宁王的!找不到!”
“总有一天他会东山再起!”
“等着!”
嘶吼声那样绝望与偏执。
周从凛恍若一字未闻,他大踏步进了房间,大夫连忙跟了上去。
漆玉执剑,勾唇一笑,利落地从他咽喉上划过。
衍道怒目圆睁,眼珠似乎要跳出来,他下意识要抬手捂住伤口,可已经意识模糊,双眼发黑。
“等……”
终究是死了。
漆玉心下也是着急,她吩咐了一句便匆忙去了屋里。她脚才跨进屋里,就听见大夫正在给晚霁施针,她脸上毫无血色,而烛光下周从凛眉眼冷峻,带着嗜血的狠厉。
漆玉脑子嗡的一声,握着剑的手,指尖都泛白了。
她提起脚步过去,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大夫先前顾不得其他,先给人止住了血,这会子肩膀处还残留着血迹。他脑门冒汗,咬着牙给人施针逼出毒来。
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怕是,不行了。”
大夫猛地手一顿,声音沙哑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