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岑九容再次翻窗闯入宋时鸢的闺房。
辛夷已然见怪不怪了,不用人吩咐,就麻溜的避出去。
宋时鸢抬眼看了他一眼,又立时将目光收回来,漫不经心地打着手里的络子。
钟氏嫌弃闺女年纪一大把了,绣活却拿不出手,下决心要整治她,宋时鸢自然是不肯的,母女俩好一顿过招。
最终两人各退一步,绣活暂且放在一边,宋时鸢先从打络子练起。
就是吧……
练了半日,一根五蝙络子都没打好。
岑九容拉下脸上的黑色面巾,踱步到宋时鸢跟前,俯下/身,笑眯眯道:“阿鸢打络子呢?”
宋时鸢身子扭向另一侧,没理他。
岑九容跟过来,笑道:“叫丫鬟们打就是了,你何苦自己动手呢?”
略一停顿后,他又十分笃定地说道:“横竖你在这上头没天赋,便是再练上三五年,也不会有甚长进的。”
宋时鸢:“……”
说的这是什么话!
对于古代女子来说,针黹女红是基本功,也亏得是自己,换了旁的女子,听到他这番话,只怕要掩面泪奔了。
宋时鸢张口便想骂他几句,想想还是作罢了。
对于他这种厚脸皮的家伙,骂他也不痛不痒。
于是她冷笑道:“没长进又如何?你不是声称我是你未来的妻子么?堂堂锦衣卫指挥使夫人,难不成还得亲自做针线活?”
岑九容一怔,随即俊逸的面容上绽开个灿如春花的笑容来,伸手一下将她搂进怀里,激动道:“阿鸢,你愿意嫁我了?”
宋时鸢抬手去推他的胸/膛,没好气道:“难道我说不愿意,你就会放过我?”
岑九容想也不想便道:“自然不会。”
宋时鸢翻了个白眼,哼道:“那不就得了。”
“还是有区别的。”岑九容大手轻/抚着她如墨的长发,柔声道:“若你心甘情愿的话,我会很高兴。”
宋时鸢撇了撇嘴,傲娇道:“想让我心甘情愿,可没那么容易,你还得加把劲呢。”
岑九容低低地笑了,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蛋,温柔缱眷地看着她,郑重道:“好,我会好好努力的。”
“你松开我,有话好好说。”宋时鸢任他抱了一会儿,然后再次推了推他的胸/膛。
岑九容松开她,挪到她身侧,与她同坐一个锦垫。
宋时鸢白了他一眼,也没赶他。
岑九容往靠背上一歪,伸手揪住她一绺头发,边摩挲边问道:“裴若兰来找你麻烦了?”
宋时鸢哼了一声:“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若不是有裴若兰这茬儿,他今夜还未必会过来呢。
岑九容轻笑道:“我听闻她领着人浩浩荡荡直奔宛平县衙来,担心她会为难你,立时就往这边赶,谁知走到半道,又听人来报,说她打道回府了……”
略一停顿后,他身子前倾,捏住她的下巴,笑呵呵道:“得了她一千两银票?我竟不知阿鸢还有这等忽悠人掏钱的本事。”
宋时鸢一巴掌拍在他手背上,“嗤”道:“你高估我了,我可没这本事。是你那好义妹,为了别叫我‘惦记你’,主动掏的银票。”
岑九容虽挨了一巴掌,但手却没松开她下巴,甚至还强硬地将她的脑袋转过来。
他似笑非笑地说道:“原来在阿鸢心里,我就只值一千两银票?”
宋时鸢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也觉得一千两有点少,要不你跟裴姑娘说说,再给我补点?”
岑九容松开她下巴,伸手从怀里掏出个钱袋,打开取出两张银票来,拍到她面前的炕桌上,哼道:“我给你双倍,你可以继续惦记我了。”
“继续?”宋时鸢斜了他一眼,好笑道:“说得好像我先前惦记过你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