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池这辈子第一次遇到这样跟他“谈”生意的人,当下寒霜罩顶,孙仕认为是他看?了?账单才这个表情?,大度地接过侍应手里的笔准备签字,看?到上面七位数将近八位数的价钱,手一抖,“歘拉”在纸上划了?一道波浪线。
“怎么这么多!?”
那几栏上百万的长串花体英文是酒吗,他连名字都认不出来。
孙仕当场黑着脸把笔丢到侍应身上:“退了?。”
侍应这次真的要哭了:“孙少?,这、已经开了?……”
孙仕:“……”
这他娘的血亏。
经理看?到这边一直站在门口不进去,以为出了什么事,知道包间里的人非富即贵,赶快领着人过来了,孙仕为了面子,忍痛签完字:“滚!”
侍应忙不迭地推着刚到门口什么都没看?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经理滚了?。
孙仕伸手去抓尹书桃,被聂池挡开了?,冷笑一声:“聂少?,你也看?到了,这么大一笔钱,你要让我就这么算了?吗?我孙仕的钱不是白花的,要么今天你让我把人带走,我想怎么解决是我的事,要么你替她把账付了??为个助理,不值得吧。”
聂池没说话,孙仕就当他默认了,本来嘛,他们这些富二代都不会为女人翻脸,玩玩而已。
“带我走?”尹书桃匪夷所思,“你想带我去哪。”
她以前从不在纨绔堆里混,聂池也从不参加同龄人的饭局派对,和他出去也多数是和长辈在一起,只是偶尔从辛芸她们嘴里听说一些二代圈糜烂的作风,听到孙仕这么嚣张的话,青天白日跟强抢民女的强盗恶霸似的,恍惚间以为回到了旧社会。
醒醒,大清都亡了?好吗。
“去哪?”孙仕把滴着酒的西服脱了,卷成一卷丢在地上,上下打量着尹书桃道,“陪我兄弟几个喝点酒聊聊天,让你喝个够,只要把我们伺候好了,这点钱我也就不在意了,否则……”
尹书桃之前想洗眼睛,现在还想洗耳朵。
大波浪听不下去了,一叉腰怒喝:“你闭嘴!”别污了?她家二小姐耳朵,孩子才二十一岁!
孙仕根本不理她,上前几步就是要拽走尹书桃,还冲聂池笑了?笑:“抱歉了?聂少?,入驻的事改天我单独请你吃饭再聊,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提前告诉我,到时候一定?让你满意。”
听听这是人话吗!大波浪捂着尹书桃的耳朵,恨不得自己有四只手,也不要污我们聂总的耳!!!
……她以后再也不胡乱幻想其他有钱人的生活了,简直不堪入目。
正说着,门口一阵脚步声,哗啦啦走上来一群人,当先的是个长着一双桃花眼的公子哥,进了?门先看?见临窗而站的孙仕,笑道:“哟,这是怎么了?,谁惹孙少?不高兴了?”
在聂池面前都拽的二五八万的孙仕看?到这个人,气焰立刻收了一半,说:“司少。”
桃花眼点点头,转头看?到站在旁边的聂池,笑容顿了?一下,诧异地走过来:“哎聂池!你小子来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你一个人?”
尹书桃被大波浪严丝合缝地挡着,闻言从她背后探出个脑袋,看?到人欢喜地蹦了?出来:“司季烨!”
司季烨是她哥硕果仅存的唯一一个朋友,这俩两年前认识的,破过最长的记录是司季烨到家里来做客,给聂池过生日,聂池在打电话看?文件,司季烨就在沙发上打游戏,从中午到晚上,全程零交流,晚上等聂风元和尹翠萍下班回来,切了?蛋糕他就走了?。
尹书桃叹为观止,这哪是交朋友,这是交了?个寂寞吧。
后来聂池来法国看她,司季烨每次都跟着,说是和尹书桃在一起能看到不一样的聂大少。
相处了?几次,尹书桃就知道他为什么能和聂池成为朋友了?,因为他们都是二代圈里不合群的那个,一样的对外寡言少?语,不同的是一个天生冷脸,一个习惯性地圆融通透,但都有自己坚持的原则和底线,也不爱那些花里胡哨灯红酒绿的取乐方式。
是富豪们眼中“别人家的孩子”,却是自己家孩子眼里的“惹不起躲得起”的异类。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话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书桃。”司季烨看到她,桃花眼一哂,语气顿时温柔了?起来:“难得啊,听说你过几天又要回法国,还以为没机会见了?。”
“谁说的,我走之前还想敲你一顿呢。”
尹书桃冲他吐了?吐舌头。
孙仕像被人掐住了脖子,半天才挤出来几个字:“司少,你们认识……?”
他之所以敢在聂池面前出言不逊,一方面是没领教过聂池在生意场上的手段,看?他长得白白净净,顶多就是会摆脸色而已;另一方面是入驻商业中心这种事,谈不成就算了?,谁知道那边的郊区地段能不能顺利发展起来。
但司季烨不同,他跟司季烨打过交道,而且司家在业内主攻酒店和超市行业,这家酒店就是司家产业,明川的食品品牌都在他们旗下销售,等于是金主爸爸,得罪聂氏他不知道会怎么样,开罪司家可就是实实在在的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