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于奥林匹斯山主峰东南方,阿佛洛狄忒的神宫外,常年盛开着娇艳的玫瑰。
鲜红的玫瑰,与洁白的神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然而这对比却并不突兀,神宫的主人在装饰自己的神宫时是花了心思的,特意请了几位审美出众的神袛帮忙设计布置,所以红与白着两种颜色能够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当然,阿佛洛狄忒的神宫外也不只有玫瑰一种植物,也有香桃木等灌木植物,这些生命力旺盛的植物甚至不需要怎么伺候,便能长得非常茂密,这其中,有气候条件好的因素,也和神宫的主人能力有着密切的关系。
凡爱与美之神所过之处,树木丛生百草丰茂,花植的长势也非常讨喜,如此亲和且富有生命力的力量,实在是让神感到欢喜,所以每当奥林匹斯山上的植物因为气候变化或是神袛打架的缘故遭殃时,阿佛洛狄忒都会被神袛们拜托在奥林匹斯上夺走几圈。
这样,奥林匹斯山上的植被就能尽快恢复。
本来,众神以为阿佛洛狄忒的能力只能作用于植物,让它们更有活力而已,然而随着近些年战事激烈,神袛们频频受伤需要救治,不经意间,他们发现在阿佛洛狄忒身边时,伤势会恢复得更为迅速,再加上美神养眼看了心情就舒畅,所以时至今日,阿佛洛狄忒的神宫也变成了奥林匹斯山上的疗伤圣地,每当有神袛负伤时,就会被送到这里来。
当然,仅限于疗伤而已,想要在神宫内修养是不可能的,哪怕是愿意付出高昂的代价也是不被允许的,爱与美之神曾不止一次放出话来说,能允许神袛们在自己的神宫疗伤已经是底线了,想在他这里养伤,别说是门了,窗户都不会给他们留。
什么,有的神伤势重不方便移动?
那也不行,他只是个半吊子医神而已,真要是伤势重的话,还请移交专门精研医术的神袛来,顶多他会在救治时帮忙打下手而已,再多的要求,恕他不能满足。
由于阿佛洛狄忒放话时态度过于严肃,所以截至目前为止,还真没有哪个神袛敢仗着伤玩道德绑架,只能苦哈哈地前往阿佛洛狄忒的神宫,请求他帮忙治伤而已,当然,这个治伤指的是阿佛洛狄忒在一旁或是吃水果或是聊天,由神侍或者是其他神袛们具体负责治疗。
即便如此,来治伤的也心满意足了,毕竟他们来的最主要目的是调情,不对,是治伤,只要伤能被治好,中间的步骤全都不重要。
而今天来阿佛洛狄忒神宫的这位神袛,也是怀揣着对阿佛洛狄忒的好奇与仰慕而来的,不对,是抱着治伤的目的前来的,就在看到神宫的那一刻,神袛略显凶悍的脸瞬间柔和了许多。
越走越近,粗狂的神袛不知不觉间放慢了脚步,阿佛洛狄忒种的这些植物都很脆弱,稍微一用力就有可能伤害到它们,他还不想因为伤了这些脆弱的植物而得罪阿佛洛狄忒。
植物待遇很好,而动物——
神袛猛地一脚踹在了某只欢快经过的鹿身上,就在那个小家伙的哀叫声中,他那张凶悍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轻松的笑意。
负责照料花植的小神侍看向他的目光瞬间凶恶了起来。
面对着负责照料花植的小神侍愤怒的目光,那位神袛一脸高深莫测地说道:“这些动物都需要仔细看牢了,天知道它是不是那个混蛋变化而成的。”
没错,阿佛洛狄忒神宫附近的动物待遇完全不能和植物相比,这些被阿佛洛狄忒吸引过来的小动物们,没少被神袛们捉弄,盖因曾有神袛变化成猫与鹿来借此接近阿佛洛狄忒,要不是其他神袛眼尖及时拆穿了那些伪装者的把戏,现在阿佛洛狄忒早就被不知占了多少便宜。
“我们会看牢它们的,”已经被动锻炼出肌肉的小神侍一把搂住了那头小鹿,说道,“不过这个小家伙您是可以放心的,它是我亲手接生的,绝不可能是其他神袛乔装的。”
“这谁知道呢!”神袛一掏耳朵,“阿佛洛狄忒在吗?”
说罢,不等他回答,已经走进了阿佛洛狄忒的神宫之中。
这些傲慢的神袛!
神侍猛地一挥拳头,他要是神袛就好了,他如果是神灵的话肯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傲慢的家伙。
可惜他不是……
想到此,小神侍沮丧的将脸埋在了小鹿的背上。
“以后小心躲着些他们些吧,那都是群粗暴的家伙。”闷闷的声音从后背上方传来,单纯的神侍听声音显然是难过极了。
闻言,小鹿转头,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舔那个可怜的小神侍,就在他破涕为笑忙着抹掉口水时,只见那头小鹿脸上,露出了一个非常神性化的猥琐表情。
咳,谁让阿佛洛狄忒审美品味超凡,就连选得神侍颜值也都很在线呢。
吃不着肉,喝口汤他们也不介意的。
希腊神袛,就是这么的自由随性与不羁!
阿佛洛狄忒:“耍流氓就是耍流氓,美个屁的化!”
一卷长长的布条被他甩开,在空中欢快的转了个圈,被他挂在了胳膊上耳,就在那个受伤的,名为帕拉斯的神袛鼓掌声中,只见阿佛洛狄忒左手拿着药碗,右手握着马毛刷,非常痛快将刷子伸进药碗中转了几下,于是一坨绿中带灰,灰中隐约还透着丝蓝的药膏被挂在了刷子上。
“这颜色真邪恶!”帕拉斯嫌弃万分。
和亲兄弟阿特拉斯不同,英勇善战的帕拉斯坚定地站在了宙斯身边,和他的父亲克利俄斯以及兄弟阿特拉斯作对。
“岂止是颜色邪恶,它的味道也很恶心。”这么说着,阿佛洛狄忒动作迅速的将药膏涂在了患处。
细软的马毛刷在患处,痛中还透着丝痒,帕拉斯看着认真为自己涂药的阿佛洛狄忒,只觉得他长长的睫毛就像那把马毛刷一般,在自己的心上刷啊刷的,痒得他跟什么似的。
“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最善良有耐心的神。”这一次,他没有像以往那般恭维他的容貌。
说完这句话,那面色凶恶的神袛一愣,突然想起自己最开始接触阿佛洛狄忒时,还是因为他长得好看,性子也很别扭激起了征服欲,这才有了后面不知多少次的接触。
然而不知不觉间,他对阿佛洛狄忒的美貌竟然也没那么执着了,征服欲也逐渐消退,到了现在,他除了想要看阿佛洛狄忒的脸以外,更想和阿佛洛狄忒多交谈几句,如果一定要选择的话,那么比起看脸,他更想要聊天。
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他也不清楚,在战场上无比神勇的神袛,把太多的时间花在了锻炼身体以及研究兵法上,这之外的事情他很少思考,更遑论表达自己,以至于到现在让他说清楚自己复杂的情感也是不可能了。
不过虽然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然而他却知道,和他有着相同感情变化的神袛不在少数,那群神袛中不乏有文采和口才好的,或许哪一天他们会聚在一起,推举一位出来告知阿佛洛狄忒他们对他的情感变化轨迹来。
然而现在确实不可能的,帕拉斯转头看向窗外,现在的奥林匹斯山常年笼罩着战云,以至于天气也不再像多年前一般晴朗,而是暗沉压抑的。
“你也是我见过的最莽撞的,”对帕拉斯心路历程一无所知的阿佛洛狄忒吐槽道,“你该不会有自虐倾向吧?每次都冲到最前面去,难道你和克洛诺斯他们有仇?好歹也关注一下自己的身体情况啊。”
从血缘辈分上来说,是克洛诺斯侄子的帕拉斯,在战场上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每次看到他在前线疯狂输出克洛诺斯,连自己的父亲和兄弟都不放过的样子,阿佛洛狄忒就忍不住脑补出一幕幕家庭大戏来。
“什么仇?”被问的神袛傻了,“我怎么不记得我和克洛诺斯他们有仇?”
阿佛洛狄忒:“那你还打他们打得这么狠?”
“因为这是在战场上,所以绝不能放过他们。”这么说着,帕拉斯舔了下嘴唇,表情变得格外凶恶嗜血。
阿佛洛狄忒:“我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该说是你脑子不好呢,还是脑子太好呢。”上好药后,阿佛洛狄忒边用白布条为他缠伤口边说道,“既然没有仇,却打得那么积极,你该不会是单纯喜欢战斗吧?”
受伤的神袛疯狂点头。
很好,是他绝对不能理解的类型。这么想着,阿佛洛狄忒给包扎完毕的白布条上打了个蝴蝶结,试图用此来中和一下帕拉斯身上的凶恶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