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筱踩了他一脚：“……我没跟你说这个！”
练望舒没敢看楼筱，甚至有些想起身离开：“那你要说什么”
楼筱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楼筱心想，她都直接问了，练望舒再迟钝，也该明白过来了吧？
楼筱声音一如既往清浅好听，可练望舒听了，却是心里一沉。
若是承认，按照楼筱性格一定会给他发好人卡，之后对他有多远离多远。
那样结局其实挺好，简单粗暴又干脆利落，符合他一贯行事作风。
但是……
他不想那样。
练望舒抿了抿唇，说：“没有。”
只要不承认，就还能和以前一样相处下去。
楼筱对这个回答非常意外。
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先前是不是太过自作多情，对练望舒产生了误会，可看到练望舒为了假装自然，随手拿起一块他之前吐槽说甜到齁，死都不会再吃一次土耳其果仁蜜饼，咬下后还一点反应都没有，楼筱就明白——
这丫在撒谎。
为什么？
害羞？还是没办法接受？
楼筱不懂，索性不想了，没有……那就没有吧。
楼筱咬着叉子垂下眼，决定除非是练望舒自己承认，不然她才不要主动表白。
生日宴会持续到晚上十点多还没结束，楼国栋担心楼筱，给楼筱打了通电话催她早点回家，楼筱只好去找顾思思，向她道别。
顾思思本想拖到凌晨留楼筱在家里过夜，但看楼筱坚持，不愿让家里人担心，只能叫司机开车送楼筱回去。
楼筱刚坐上车，另一边车门就被人打开，练望舒坐了进来。
楼筱：“我是回家，你上来干嘛？”
练望舒：“正好顺路。”
楼筱：“哪顺了，你放假还一个人住学校附近吗？”
练望舒半真半假地说道：“嗯，我姐回来了，她在家太吵，所以我暂时回学校那边住。”
其实真相是，练望舒用手机确认了路程，发现从这里回楼筱家要两个多小时，也就是说等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一点左右，他不放心，所以过来搭同一辆车。
确定是同路，司机启动了车子。
楼筱还记着练望舒否认喜欢她事，心里不高兴，就没跟练望舒说话。
累积了一天疲惫在寂静中滋生，她靠着车门，慢慢地开始犯困，脑袋钓鱼似一点一点，好几次都撞到了车窗上，生生被撞醒，后又接着睡。
练望舒看不下去：“你能不能别往车门边靠，生怕自己撞不傻吗？”
楼筱困得不行，直接吼了回去：“那你过来给我靠！不行就别吵！”
练望舒心情也没比楼筱好到哪去，喜欢人喜欢自己哥哥，谁能高兴起来，当下更是被楼筱吼出了火气，直接就挪到楼筱身边，凶道：“行，给你靠，你再往车窗上撞一次，看我敢不敢把你扔下车。”
“靠就靠。”楼筱毫不客气地把练望舒当成了靠垫来使，还嫌对方身上硬邦邦靠着不舒服，手动推了推对方手臂和腿，调整出了靠着最舒服姿势。
开车司机假装自己不存在，就觉得现在小孩火气真大，这都能吵起来。
片刻后，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座挨在一块两个年轻人，又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可具体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索性不再去想，专心开车。
练望舒在楼筱摆弄自己时候就后悔了，之后楼筱靠到他身上，他更是一动都不敢动，不知道接下来时间该怎么熬过去。
而本该闭眼小憩楼筱也彻底没了困意，但就这么装睡也挺无聊，于是她耐心地等了十几分钟，在练望舒以为她睡着后，随着车子颠簸，故意动了动身体，营造出睡梦中不小心往车门边靠假象。
练望舒第一时间发现不对，想要把楼筱拉回来又怕将人惊醒，犹豫许久，眼看着楼筱脑袋又要撞上车窗，他才伸手扶住了楼筱头，宛如拆弹一般，小心翼翼把人推回到自己身上靠着。
楼筱感受到了乐趣，没一会儿，她又开始乱动，不过这次她是往前倾。
练望舒有了经验，依旧是非常小心，甚至屏住呼吸，把人慢慢地摁了回来。
楼筱承认自己很无聊，但真，太——有意思了。
之后她又故技重施了几次，最后一次，练望舒看到了她翘起唇角，终于意识到自己被耍，抬手就往楼筱脸上捏，压着声咬牙切齿道：“好玩是吧？”
楼筱忍着笑睁开眼，怕司机听见丢人，也跟着压低了声音：“是挺好玩。”
练望舒当即就要往另一边挪。
楼筱赶紧拉住他：“别别别，还没到家呢，再借我靠着睡一会儿，这次真不逗你了，真。”
练望舒气不打一处来，可这种感觉和最开始不高兴不同，他并不讨厌，所以他还是借出了自己身体，给楼筱当靠垫。
楼筱也履行承诺，好好睡觉，没再作妖。
晚上十二点五十六分，车子快到楼筱家小区，练望舒低头想把楼筱叫醒，未曾想楼筱早醒了，并在练望舒低头同时抬起了头。
两人鼻尖几乎碰到一块，呼吸交缠，让两人之间那段距离骤然升温。
车内光线不好，车窗外路灯照进来也只能照亮些许，因此就连近在咫尺脸部轮廓都是模糊，更别提对方眼中情绪。
但有一点能确定，他们俩谁都没退开，也谁都没再往前一步。
直到车子在小区门口停下那一刻，两人近乎默契地拉开了距离。
他们跟司机道谢下车，车子离开，楼筱转向练望舒，说：“那我进去啦，拜拜。”
练望舒“嗯”了一声，看着楼筱走进小区才转身离开。
没走多远，手机突然一震，是楼筱发来信息——
【晚安？】
练望舒没注意到那个问号，和平时一样回复：【晚安】
楼筱走出电梯，收起手机，心道：你自找。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