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铭夕都要急疯了,他看了一眼赛道:“起小红点的是我!溪溪严重过敏,而且反应极快,几乎立刻见效,我记得他当时都快呼吸不过来了!!!”
路淮枳一怔,簌然看向了赛道。
*
江溪从上车开始就浑身难受,这种感觉熟悉又陌生,血液翻滚,浑身发烫,心跳也越来越快。
赛车这种激情又速度的项目,玩的时候确实会让人精神跳跃,血脉喷张,好像把掩藏在身体里的野性都激发出来了,江溪训练的时候,不只一次体会过这种感觉。
可现在,好像不太一样。
他的脑海里一团遭,无数的景象涌了出来,有地下室暗无天日的画面,有那些人上门讨债的画面,有他蹲在病房里,抓着妈妈的手哭着求她别走的场景,各种场景在他的脑海里争先恐后的往外涌,挤的他头痛欲裂,难受极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走到了某个时刻的尽头,再也没法回头。
可是他不甘心,他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出口。
他想跟路淮枳说,哥哥,我喜欢你,很喜欢你,最喜欢你,没有一分一秒不在喜欢你。
他想跟哥哥说,对不起,真的一点也不想离开你。
他想跟哥哥道歉,不该隐瞒那些破事。
可是,他张不开嘴巴。
心跳越来越快,快到让人窒息,耳麦里忽然传来了一道清明的声音,那个人的语气很急,不停的喊着他的名字,让他停下。
停下?
江溪本能的相信那个人的指令,轻轻的将脚踩在了刹车上,可后知后觉在同一瞬间抵达,他怎么能停下来?他要给哥哥拿冠军的,不能停下。
不能停下。
江溪紧紧地握着方向盘,脚重新踩在了油门上。
脑海里的混乱潮水再一次来临,带着不容撤退的力量,江溪的视线都模糊了,车窗外,无数的光景都被极限的速度给扭变了形,他把手搭在胸口,感受着里面似乎要耗尽他一身血肉的疯狂跳动。
不对...
他不应该是这样的...
是哪里有问题了?
耳麦里路淮枳的声音还在不停的和他拉扯,可江溪却什么也听不见了,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哥哥,快点离开...
我可能...要撑不下去了...
观众席上躁动起来,赛道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有的车都停止比赛,有条不紊的驶出了车道,只有一个车号为33的TTRS还在不断加速,大部分的粉丝都站了起来,工作人员得到指令,忙请现场的粉丝有秩序的离席。
不好的气氛在人群中蔓延,很多的粉丝都拿出手机开始录像。
就在这时,赛道上冲出一辆车。
开车的人似乎很焦躁,速度极快,车尾拐进车道的瞬间,扬起了一地飞尘,路淮枳带着耳麦,将油门踩到底,他死死的抓着方向盘,不停的向江溪的那辆车靠近,他眼眶发红,几乎是在吼的冲着江溪的频道大喊:“江溪!停下!江溪!”
没有人理会他。
江溪的意识早就被剥离,双手无力的落在膝盖上。
路淮枳眼睛发红,他死死的踩住油门,毫不犹豫的朝33号车的车身碾了过去。
在此之前,路淮枳并没有玩过车,早两年得时候,有朋友邀请过他玩一玩,被他拒绝了,那人笑着说试试呗,没准哪天就需要你用这个英雄救美了。
那个时候路淮枳还笑了下对方,怕是电视剧看多了,可真的到了这会,心中的后悔又浓浓的翻滚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路淮枳有点想笑,他学过那么多东西,大学时代是公认的会玩又能玩,可到了这一刻,他才发现,他学的那些东西,没有一样能让旁边这辆车停下来。
路淮枳手腕都在发抖,他的那辆车头已经越过了33号,他不再东想西想,油门踩到底,直接越过了那辆车。
场上的粉丝们都要沸腾了,不知道是惊吓还是别的,路淮枳扔了耳麦,手腕一使劲,整个车身忽然横在了33号车前面。
路淮枳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极强的冲力带着一股飓风撞了上来,巨大的力量几乎要把路淮枳掀翻,可那一瞬间,他又觉得心中一片清明,他不能再让江溪受苦了。
一点也不能。
铺天盖地难以抗拒的冲击将车窗的剥离都震碎了,路淮枳觉得这是他离死神最近的一次,也是他离江溪的心最近的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他额角往下流,他没时间管这些,猛咳了两下,弯腰下了车。
33号车头已经变形,以一种难以言喻的姿态卡在变形的6号车身中,路淮枳的手背上都是伤,他使劲的拉开车门,解开缠在江溪身上的安全带,不顾现场人的注视,一把将江溪抱进了怀里。
江溪身上穿着厚重的赛车服,头上还带着头盔,没有什么擦伤,只是浑身都在泛红。
路淮枳的一颗心重重的提起,又急速的掉落,他忍不住红了眼眶,热泪和脸颊上的鲜血混在一起,路淮枳再也忍不住的,吻住了对方的嘴唇。
作者有话要说:emmm...我....
解开啦解开啦!敲锣!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