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害怕怀孕?
那股说不清道不明,莫名其妙的不安感?又?涌上心头?。他收回思绪,懒洋洋地瞥了眼林意寰:“你今天到底什么事,直说吧。”
“呵。”对方耸耸肩,“没什么。就是邀请你来参加我的订婚宴。”
季扶光拧眉:“你订婚?和谁?”
林意寰漫不经心道:“于家那位大千金。”
他自己都不记得和这位于大小姐见过几面。但对方是国内著名珠宝商的女儿,家世相当,双方父母也很满意,这婚约就这么猝不及防又?愉快地定下了。
见好?友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林意寰倒有些恼了:“你以为我像你啊,可以为所欲为想娶谁就娶谁。”
季扶光手?段凌厉,早在多年前就夺权上位肃清旁支,族中无人能?与他抗衡。可林家支脉复杂庞大,内部斗争激烈,他不联姻,那三伯四?姑的儿女就能?联姻,一旦涨势,随时?可以拉他下水。
说到底,这点上林意寰还是很佩服季扶光的勇气。
在这瞬息万变的商界,他选了那个寒门女,便是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单打独斗的准备。
“同情我吧,自由自在的日子没有了。”
林意寰上车挤在他身?侧,举起手?做了个笼子状,调侃道:“难怪你就是不肯娶我妹,养只没有背景的小金丝雀多轻松,也根本不敢管你。”
球车微晃着驶向?下一个发球台,季扶光安静了一会,突然道:“世家联姻利益牵扯,反而更加稳固,不会离婚。”
“离婚?”他语气清冷,骤然这么一句,林意寰都反应不过来,“怎么说起这个?你不是挺喜欢小嫂子的吗,不想要?她?啦?”
季扶光不由一怔。
的确,在外人眼中,与陆白?的这段并不匹配的婚姻,只有他单方面放弃的可能?性?。
可为什么她?明明就在那里,温存缠绵尤在指尖,却总给人一种无法掌控的感?觉呢。
傍晚的夕阳如橘子的红色,染得天际的云金边闪闪。
“怎么可能?不要?。”温风拂面,他神?色淡淡,“债务关系还在,怎么会让她?走掉呢。”
林意寰惊讶地扭头?看了他许久,像是猜到了什么,又?觉得不可能?。
*
从?高尔夫球场离开后,季扶光又?与林意寰去了一场应酬。等结束回到榕玺公馆,已是晚上九点。
陈婶还在厨房收拾清洁,见他带了一些酒气回来,忙迎上前问需不需要?醒酒汤。
他摆了摆手?:“太太今天如何。”
“没再发烧了,医生也来看过,说无大碍。”陈婶顿了顿,“只是太太好?像很不舒服,睡了一整天都没起来。”
季扶光没说什么,神?色如常地上了二楼。
卧室的门掩着,他轻轻推开,看到床头?靠里的一角,从?真丝被单里露出一枚黑色的小脑袋。
陆白?正侧躺着看手?机,听到门开的声音,身?体立刻缩进?了被窝里。
季扶光走到床侧坐下,拉开她?盖在头?上的被子:“刚刚在看什么?”
她?身?体一顿,却不应,漆黑的瞳仁目无焦距地盯着前方。
显然是刻意不理人。
季扶光昨晚没睡,今天又?奔波了一整日,喝了不少酒,此刻也有种说不出的疲累。
他压住脾气,换了句话:“身?体舒服了点么?”
陆白?竟面无表情地闭上了眼睛。
这还是破天荒头?一次,她?敢对季扶光使小性?子。过往她?总是那般小心谨慎,最多半假半真地娇嗔几句,从?来不敢真的闹脾气。
若说哄女人,季扶光没有任何经验,也实在没那个耐心。
可见陆白?虽退了烧,脸色却依旧白?得如纸,细长?的肩颈也怕冷似的微微缩起,又?生忍下了。
“落落,说话。别闹情绪。”
低沉的声音里已带了一丝威严。
“我没有情绪。”须臾后,陆白?细微的声音才从?被子里传出,音质软糯平静,“我怎么敢有情绪呢。”
空气静默了一阵,她?感?觉脖子肩上一凉,被子就被人一把掀开了。季扶光指节分明的大手?伸过来,毫不客气地扶正陆白?的脸,逼迫她?与自己对视。
可紧接着,就怔住了。
陆白?紧紧咬着红唇,像是拼命忍但怎么也忍不了委屈的模样,眼周发肿,泪水噙在眼眶边不肯落下。
被她?用水汪汪的眼盯着,季扶光在心底堆积整日的燥意竟一扫而空,那股没来由的不安全感?也好?似消失了。
这副模样,怎么还会担忧她?想逃走呢。
“你笑?什……”
陆白?眼中露了气恼,声音却被吃掉了一半。季扶光骤然俯身?,一只手?扣住她?的脸颊,强迫她?与自己接吻。
她?先是懵了数秒,伸手?抗拒了一下,等被季扶光压住手?腕箍在头?侧后,力气就根本使不出来了,干脆不再挣扎。
“落落,你脾气真是愈发大了。”
男人的舌头?探了过来,吮吻着她?的舌尖,轻微的酒气和檀香的味道混合一起,充斥着两人的鼻息。
他并不知?道,陆白?微睁的双眸只迷离了一瞬,就恢复了清明。
等季扶光彻底松开了手?,她?就在被子里悄悄关掉了手?机,并将它压在了自己身?下。
屏幕上,专业课老师刚发来的探病短信,变成了一片黑色。
她?神?思游离,脑海中回想着的,是信息最后最关键的两句话。
“这次期末独奏演出,国外的访问团会来参观,往年也有过被直选去读硕的先例。陆白?,你要?抓住这次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落落: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