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秀姌点点头。女人出嫁从夫,柳老太爷得知岳汾的狼子野心,连自己的女儿也不相信了吧。
周良浅饮口茶水,说:“柳老太爷也不是不相信你娘,否则那宝匣的钥匙也不会当作嫁妆交给你娘。”
岳秀姌心头一慌,“钥匙交给我娘,那不是……现在在岳汾的手里?”
周良否认道:“据我观察多年,那钥匙已不见踪影。”
岳秀姌松口气,只要不被岳汾和王氏拿到就好。
周良继续说:“你出生时有个奶娘,与你娘的感情很好。可惜我暗中寻访多年无果,不知道那奶娘是否还活着。”
“她早已死了。”岳秀姌平静的说完,看向周良,满腹疑惑,“你也想得到宝藏吗?”
周良放下茶杯,身体坐得挺直,他目光炯亮而深邃,一瞬不瞬的盯着岳秀姌,铿锵有力的回答:“姌儿,我是你的亲叔叔。”
轰——!
天雷滚滚,海啸来袭,这是千里寻亲终相见,两行热泪唤亲人的节奏啊。
还不知道亲爹姓甚名谁,亲叔叔先跑出来啦。岳秀姌觉得自己是不是该来个滴血认亲,免得以后又跑来几个叔叔,她是认呢、是认呢、是认呢。
“姌儿的爹爹是谁?”关键时刻,男人最靠谱。岳秀姌已被雷得哑口无言,澹时寒却异常冷静。
故意被忽略的男人终于开口说话,周良再不想理睬也不得不回答:“石功。”
轰——!
这次换作澹时寒脑袋懵逼,外加眼冒金星。没想到他的亲岳父竟然是十五年前的叛将石功?当今皇上一道圣旨赐死于沽北战场的骁勇大将军?
岳秀姌拉拉澹时寒的手,发现温暖干燥的掌心竟沁出冰凉的汗水。她疑惑的问:“相公,你怎么了?”
澹时寒盯着的她,良久之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说:“姌儿,石功是投敌叛国的将军,当年也是他将沽北镇拱手让给敌国的。”
“所以我是叛将之女,应该诛连九族?”岳秀姌心慌意乱,立即抓紧澹时寒的手,问:“如果我此刻身份被揭发,会不会……”
“不会。”澹时寒神情凝重,将她抱来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安抚说:“姌儿不怕,我拼了性命也会保你平安的。”
周良见澹时寒如此呵护侄女,心里也安慰不少。
“你们也不必忧心,我手中有一本证据可以为大哥平反。”
澹时寒和岳秀姌的眼睛同时发亮,异口同声道:“是什么证据?”
周良看看他们,哈哈大笑,摇头说:“你们心急也不成啊。要等到斗败丞相之后再呈报给皇上,那时便成为斩下丞相头颅的一把利刃。”
“丞相?”岳秀姌沉默了。如今她连丞相派来的爪牙都斗不过,如何斗败老谋深算的丞相呢。
周良见岳秀姌失落的模样,心有不忍,安慰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姌儿年轻,聪颖过人又有勇有谋,如何斗不过一个老匹夫呢。”
“对。”澹时寒捏捏她的小脸,“我们先拔掉他的爪牙,再一步步慢慢引蛇出洞,然后给他致命一击。”
“好。”岳秀姌勉强笑笑。其实她一个重生的人,虽然血脉上是一家人,可灵魂却……不管了,既然她是“岳秀姌”,那么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屋外有些轻微响动,三人立即警觉的闭上眼睛,扭头看向糊了青纱的窗子。
几道黑影闪现,将那人请到院中央。
“原来是周夫人来了,快请!”岳秀姌站起来,已不是刚刚那般挫败的模样。她笑盈盈的走出屋外,看到周夫人脸色僵冷的踏阶而上,她含笑讥讽:“周夫人来了也不让人通传一声,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歹人呢。”
周夫人看她的眼神不温不愠,杏帘半眯,说:“因为挂念相公,得知他被请来东院,故此才匆匆赶来。哪知被人挡在院外不肯放行,我便绕到偏门悄悄进来。”
“哦,原来是从偏门进来的。”
岳秀姌亲自掀起帘子,请周夫人进到屋内。以前敬她是县令夫人,现在又有了叔侄的血亲,就算周夫人行为不妥当也只佯装不在意。
岳秀姌放下门帘,转身之际,竟异外发现她又看见红红闪亮的姻缘红线。上一次看见姻缘红线的时候,是霍猛和英子,还有李牛断了的红线。
现在……
岳秀姌呆呆的盯着周夫人尾指上系着的红线,顺着红线慢慢看过去,却发现与周良的红线竟未连在一起?两根线头儿若不细看,很难发现它们中间有一处细小的截断。
“姌儿,你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