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自己做母妃的,让她跟着受苦,被奴婢这样对待,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周雪竹不知道得的什么病,日日困顿得很,早前原主又痴傻着,鲜少往她身边凑,又有元桃的恶意阻拦,所以她不知道也算是情理之中。
宁俞长叹一口气,循着月亮偷偷摸摸地往东边走去。
平长殿这边除了守着宫门的侍卫,便再没人来,也是,晦气的地方,谁会来?
所以宁俞这条小路走得还算顺畅。
过了一道大圆拱门后,就是另一番天地,左侧是并排的两座宫殿,看大门的痕迹,应该也是许久未动过,形同冷宫。
宁俞暗自咋舌,就以当今皇上这好色的样子,居然还能有这么多空下的宫殿。
感情是新鲜劲儿过去,就忘之脑后了。
那些位份高些的,将位份低的都挤在一处,还能白白多几个伺候的丫头。
还真是万恶的权势!
右侧入目的宫墙修缮得都要比冷宫好上许多,红瓦白墙,厚厚的宫门檐上一左一右还有两只栩栩如生的白鹤。
宁俞躲在大树下默念一句:“啧,像皇上的书房似的。”
说完她眼神就往上看去,两个大字“太学。”
书中写过,太学里头住了一些朝臣的儿子,专门为那些皇子准备的伴读,皇子们也时常前去读书。
那条人工造的小湖,就是前朝后宫分隔的标志,外男不得进入。
“也是,冷宫都是他们嘴里风水不好的地方,也只有这些学子朝气才能压一压。”宁俞看了看门口无人看守,刚想抬脚,便听见远处有太监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这里除了一颗树,再无藏身之地,那些太监手里都有灯笼,宁俞脑子里快速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原地返回。
这个节骨眼儿上,可不能让皇后抓住把柄。
宁俞转身离开后,不过一息间,那些巡逻的太监就到了跟前。
第二日宁俞决定还是得着周雪竹“谈心”,也就是所谓的八卦。
在她只字片语中,强行拼凑起来一些东西。
周雪竹正受宠的那会儿,还是见过大长公主几面的,的确与寻常女子不同,长相都平添几分英气。
宁茯向来是不屑和后宫嫔妃一般见识,自然也不会姐姐妹妹叫得亲热。
也只有皇后这个后宫之主,才有资格和宁茯搭上几句话。
这些在书中,都有提到过,宁茯这个角色的人设,宁俞还是很喜欢的。
有权有势,又有美貌,相公以她马首是鞍。
谁不向往?!
所以周雪竹絮絮叨叨说的这些话,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重点就在她无意吐露的一句:“我还在浣洗坊的时候,听人说起皇后娘娘是有意中人的,大长公主看中了她的身份,所以指给了皇上。”
皇上还没掌权那会儿,前朝后宫大长公主说一不二,所以皇后娘娘的人选是宁茯所指,也在情理之中。
周雪竹那话,宁俞就懂了,感情是皇后娘娘对宁茯怀恨在心,所以暗中报复,才不是什么喜爱墨宝。
宁俞撇了撇嘴,周雪竹也知道自己说得有些多了,便止住话头,说要小睡一会儿。
症结也找到了,冬日宫景梅花图的下落她也知道。
只是现在最难办的事就是,宁俞身处冷宫,而她想要出去,需要借助大长公主宁茯的力,可要得到那画来讨好宁茯,绝非易事。
这不是套娃吗???
宁俞蹲在院子里,双手捧着脸抬头看了看天,还真难办。
不得不说,今日天气还是很好的,深秋里的太阳晒得人暖洋洋的,就想这么躺床上睡上一觉。
她刚要甩了手臂往屋里去,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只风筝,随着风在宁俞头上转了一圈,然后一头栽在了院子角落。
宁俞脸色一变,哪有秋天玩风筝的?
偏偏落在了冷宫里头。
难不成是皇后干的蠢事?看她们母女不顺眼,要像当初一样,随意找个由头安上罪名。
宁俞小说看多了之后,后遗症也有点多,连着看那风筝都觉得哪里不对劲,木头上是不是抹了剧毒……
她走近一看,风筝是用细薄的绢布所做,比她身上穿的衣裳材料不知道好了多少倍,绢布上还画了一幅画,青山绿水,不得不说,这些文绉绉的古人,提起笔来那技艺确实不错。
风筝的骨架也被打磨得极好,有棱有角的。
宁俞脑子里第一个想法就是:烧了可惜了。
风筝尾巴上写着一个小字——“宋”。
宁俞皱了眉头,还真是倒霉,和书中反派宋文桢一个姓。
她嘴里嘀咕着,到底还是把风筝拾了起来,也没往屋里拿,扔在了洗衣裳的棒槌旁边。
要是有人来寻,她就坦坦荡荡还了;要是没人来寻,扔那也就扔那里了。
宁俞盯着那个小字,刚有一个念头,她便拍了拍脸:“算了,宫里的东西,说不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