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臣不是同公主提过,五公主犯了老毛病。”她顿住,在等宁俞的回应。
宁俞低低“嗯”了一声,看不出什么情绪。
“昨日大好了,能跑能跳的,只是皇后娘娘有些恼,这两日公主在潇月堂还是少出去。”
她这话自然是为宁俞着想,降低存在感是最好的办法,宁柔在玉春宫染的花粉,保不齐皇后娘娘拿这事开刀。
“好,我明白。”
唐玉巧替宁俞抚平了衣襟褶子,又道:“上回太学一事,后宫私下传得沸沸扬扬。听说今日宋学子便要回宫了。”
宁俞佯装惊讶:“他不是一直在宫中的?”
“那日公主走后,宋太傅便将宋学子打发回府了,避避风头罢。”
这些话都不知道是淑妃授意她说的,还是她自己要说的。
宁俞当然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个尚服局的司衣,见她不过寥寥数面,再怎样心善也不会做到如此地步。
“连累他了,是我做事不周。”
“跟公主有什么关系,不过臣仗着年纪大些,多嘴说上一句。七公主还是得注意男女大防。”这句话有些重了,唐玉巧又尴尬笑笑,“胡说八道,公主别忘心里去。”
不过倒是提醒了宁俞,太学那事,宋文桢会不会记恨她?
书里怎么说的来着,说宋文桢睚眦必报,铁血无情。
宁俞没来由的打了个冷战,接近宋文桢的机会感觉又少了点。
唐玉巧以为是自己的话让宁俞感到害怕,安慰道:“潇月堂在冯昭仪的玉春宫里头,万不会再有什么风筝。”
衣裳都试穿好了,唐玉巧便没再多停留,带着小宫女又乌泱泱走了。
宁俞抚着有些饿的肚子,忽然想起怎么都这时辰了,周雪竹还没回来。
“华心,华心进来。”
“唉,公主奴婢有何事?”华心这会儿心情好了许多,守在门口应得飞快。
“去瞧瞧冯昭仪和刘才人有没有回宫。”
“好嘞,奴婢这就去。”
宁俞又将她唤住:“等等,要是都没回来,就去打听打听,是不是还在朝远宫。”
按理说请安最多一个时辰就回来了,今日都过去两个时辰了。
宁俞不敢细想,这是周雪竹出平长殿后头一次去请安,还是带着目的去的。
皇后有意找茬怎么办?方才唐玉巧又说因为宁柔的事,也许皇后会发难。
不过淑妃娘娘在的话,也许也不会太过分。
宁俞还是坐不住,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华心却迟迟没回来。
看样子冯昭仪和刘才人也没回宫,算是个好消息吧。
两刻钟后,华心气喘吁吁地回来了,额头上都冒着汗滴。
“公主,皇后在朝远宫发着脾气呢,各宫娘娘都还没出来。”
宁俞眉心一跳:“你怎么知道在发脾气?”
“我去宫门外问了一嘴,还折了一只公主赏的银镯子。”华心将手腕子抬起来,宁俞前阵子赏的镯子果然没有了。
“对谁发脾气,是母妃么?”
“不知道,这就问不出来了,他们又不近身伺候,哪里知道这么多。”华心鼓着脸,灵机一动,“要不奴婢去找六皇子。”
“算了,先别去。”
皇后本来就对上次那事耿耿于怀,别把宁殊又拉下水,引发起更大的怒火。
宁俞还是坐不住:“朝远宫能进去么?”
“进不去,都关得严严实实。兴许也只有皇上能进了。”
要说到皇上的话,宁俞一下子就想起来宁茯,不过远水救不了近火,这可如何是好。
宁俞又偃旗息鼓:“再等等,要是半个时辰后还不出来,你就去给宁殊递话。”
接下来的每一刻宁俞都如坐针毡,得不到丁点儿消息是最折磨人的。
自从多了她这么一个人之后,好多事都变了,她和周雪竹平长殿出来的时候,就注定了接下来发生的事不会在预料之中。
细究起来又算不得奇怪。
宁俞猜不到皇后下一步要做什么,她擅自将皇后和宁茯的矛盾提前,用作自己得益,这会儿也求不到宁茯身上去。
接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刘才人那边的婢女应该也是得了风声,来潇月堂看宁俞也是一无所知的模样,一筹莫展的神情站在门口不愿走。
刘才人还怀着身孕,也不怪她们会着急。
冯昭仪的主殿安静得要命,像是胸有成竹皇后不会为难她们娘娘。
离午时还有一刻钟的时候,华心慌慌张张从宫门外跑进来:“公主,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