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俞想起她小时候,好像也不喜欢读书,整日就想去玩沙、玩泥巴,哪有心情去想读书。
不过原主和她不一样的是,遭受了不平等待遇,也可以说是“校园暴力。
那些公主,除了出嫁的,现在也剩不下多少了。
而男女有别,皇子们都去太学读书,所以她明日去宗阳学,应该也撞不上几个人。
“也不知道是哪位夫子教学……”周雪竹说着又谈了一口气。
小时候教公主们读书的那两位夫子都是皇后的人,对待宁俞也不怎么过问。
宁俞倒不是特别在意:“没关系,谁教都一样。”
反正她的本意也不是去学东西的。
一夜无事发生,除了冯昭仪像中蛊似的,闹腾到半夜才熄灯。
宁俞也没睡好,这幅身子像是知道要去宗阳学读书,十分抗拒的样子。
记忆一直在宁俞脑海里翻涌,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件事,没人和宁俞说话,明里暗里都排挤她,话中带刺句句戳向原身。
然后就是她从台阶上摔下来那一刻,一排的皇子、公主全都冷眼旁观,甚至还在发笑。
还好,其中并没有宁殊。
第二日宁俞起得很早,跃跃欲试要早点去宗阳学瞧瞧,看看到底是什么虎穴狼巢,让原身怕成这样,都有条件反射了。
宁俞用过早膳,带着华心和华容就出发了。
周雪竹跟看小学生一样的眼神,忧心忡忡地望着宁俞。
宗阳学算不上后宫的地盘,坐落在前朝后宫的分界线。
说起来还是宁俞头一次认认真真打量皇宫,红砖高墙,处处都透漏着高贵华丽和冷清。
这会儿道路上都被扫地宫人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绝不是夸张词。
宁俞在心底再度感叹权势主义之后,就低着头一言不发。
一路上遇到些宫女、太监,大多都对宁俞十分陌生,还是华容开口他们才恍然大悟,这是那位刚从平长殿出来的七公主。
宁俞也不同他们计较,漏出淡淡的笑容表示并不在意。
要虏获宫里的主子,就要从宫里最末端的人开始。
毕竟民心所向嘛。
走了约莫一刻多钟,才遥遥望见一处恢弘大气的宫殿,牌匾上三个大字“宗阳学”,一看就令人生畏。
也算是畅通无阻,华心报上名去,也没人阻拦。
宁俞觉得这宗阳学还是有点像现代学校的,一人一张楠木桌子,上头笔墨纸砚摆得整整齐齐,周雪竹准备的东西看来是用不上了。
只是这么多桌椅,该坐哪一张才好?
她来得早,这会儿还没人。
就在宁俞迟疑思考的时候,一道青衣身影从外头窜了进来,两人四目相对,宁俞瞬间涨红了脸。
宋文桢怎么在这里?!
这不是宗阳学么?又不是太学。
表面上不动如山,内心波涛汹涌,这就是现在的宁俞。
宋文桢也回头望了一眼守门的太监,再看看宁俞,好半晌才出声:“是七公主?”
上次见面两人都算不得多有颜面,这会儿多多少少都有点尴尬。
宁俞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还装不认识:“是我。”
“七公主来得真早,臣羞愧。”一道清丽的女声响起,宁俞这才发现宋文桢身后还有一个女子,“臣是宗阳学的女夫子。”
女夫子,看来是非同凡响的一人。
“臣张清衣,拜见七公主。”
八面玲珑的女子,宁俞一眼就瞧出来了,惹不起惹不起,回个礼先。
宁俞示意她免礼,也装作不认识一样指着宋文桢道:“这位是?”
“文桢是新来的夫子,皇后娘娘特意派遣来给各位公主教习的。”
宋文桢轻咳一声:“拜见公主,臣宋文桢。”
宁俞听张清衣说话,感觉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个女人不是好惹的。
“原来如此。”宁俞点点头,“张夫子,我该坐哪一处?”
问张清衣,总没错。
张清衣像是在讶异这句话的意思:“公主们没有固定位置,都是随意坐的。”
对这位七公主,她也是听过一些传闻的,不过现在看起来,机灵得很,哪像是傻过的人?
宁俞没敢去看宋文桢,随意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就坐下了,还把华容和华心打发在外候着。
张清衣这会儿也退了出去,留下宋文桢捏着一本书不知所措。
宁俞遇强则强,遇弱也强,见此起了打趣的心,笑盈盈问道:“宋夫子是升官了?”
从前是六皇子的侍读,现在说起来是夫子,名义上呢确实好听许多,不过却是给后宫各位公主教习的夫子,含金量不高啊!
宋文桢也听出了宁俞话里的揶揄,有气无力道:“遇到七公主自然算是升官。”
嗯,遇到这位七公主好像就没有好事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