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夸张的说,宁俞的脸肿成了个包子。
没看见那宫女用的什么手法,她的皮肉又红又肿,泪水划在两颊都没有丁点儿感觉。
就是对容貌不曾在意的宁俞,这会儿也气得揪心。
“七公主回去用冰块放在脸上,再找太医开些药材,三日就能好转。”
宁俞心头一跳,转头望着门外那道身影。
宋文桢?!
宋文桢看清她的脸后,尴尬地别过了眼:“后宫用来处置宫女的刑罚,不过一般用在前胸后背,用在脸上还是头一次见。”
正因为宋文桢很平静,宁俞才更加恼火,她就不能得体一次站在他眼前么?
丢死人了。
宁俞背对着他,拼命低着头,宁怡去叫婢女还不来!
偏偏宋文桢没有要走的意思:“七公主要是不介意,臣给您看看。”
宁俞要面子,当然不想给他看,于是左顾言它:“你怎么还没走?”
“毛笔忘了拿。”宋文桢指着砚台旁那只亮泽的毛笔。
“所以你就碰见看我出丑。”宁俞只觉得脸好痛,说话都不清不楚地,还带着点儿怨气。
“绝非此意。”
宋文桢探着身子送过去一张帕子:“七公主先擦擦脸。”
宁俞没拒绝,伸手接了过来,含糊不清道:“今日之事不要向任何人提起。”
她自己的仇自己报。
“你还是先走吧,我等会就去寻太医。”
天地良心,她现在太丑了。
宋文桢顿了顿,应道:“我虽不在六皇子身边伴读,却依旧住在太学。”
宁俞没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她自己琢磨的时候,宋文桢已经不见了人影。
她攥着那块靛色的帕子,忽然心跳漏了一拍。
不对劲。
华心和华容小碎步进屋子的时候,宁俞直接扑进了她们怀里,差点儿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要破口大骂起来。
华心吓得嘴巴都能塞两个鸡蛋,眼泪要掉不掉:“公主,怎么会这样?”
幸好周雪竹想得周到,怕下学风凉,特意让华容带了披风,这会儿刚好能蒙住宁俞的脸。
她给宁俞捂得严严实实之后,胳膊肘撞了一下华心:“回宫再说。”
“是十二公主叫你们进来的么?”
华容脸色焦急:“是,她让我们赶紧带公主回宫。”
“你们在哪里候着的,怎么这么久才进来。”
少说也有半刻钟了,毕竟宋文桢都来见了一面她这张包子脸。
“我和华心起初就在殿前,后来有个大宫女自称是六公主的人,让我们不要站在殿前碍眼。”
原来还有宁霜的手笔。
宁俞暗自记下,小王八羔子,看老娘到时候不扒了你的狼皮。
三人一路上走得飞快,回到潇月堂时就见到周雪竹在那候着,见宁俞蒙着头和脸,一脸惊讶:“六公主到了许久,小俞怎么这会儿才回。”
宁俞没说话,周雪竹开口那一刻她就觉得委屈极了。
就好比在外头多么强大,对母亲终究有一种依赖。
母女俩进了屋子,宁俞将脸漏出来那一刹那,周雪竹腿一软,险些一个趔趄。
再说话已经带着鼻音:“是谁干的?”
好歹也在后宫十几年了,又是在浣洗坊呆过的人,宁俞脸上的伤她知道是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