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吸了吸鼻子,只听得耳边响起华容的声音:“公主娇躯,比不得奴婢皮糙肉厚,看样子是着凉了。”
“没事,她花大价钱买的我,总要给我看大夫喝药的。”宁俞没睡好,但是心情好了不少。
金月暂时不会拿她怎么样,饿她一日不过是给个下马威,后头照样要好吃好喝地供着。
话音刚落,外头就响起金月的声音:“开门。”
宁俞摸着喉咙轻轻咳了几?声,见金月进门便委委屈屈地哭了起来。
“哟,咳嗽了,可别给我也?染上了。”金月站在门口没进来,身上的香粉隔大老远都闻得见。
宁俞这会儿又打了两个喷嚏。
“可知错了?”
华容先?回了话:“我们知错了。”
“错在哪儿。”
“不该乱说话。”
金月一幅孺子可教的模样点头:“对了,在我这醉云楼,最忌讳的便是乱说话,不该说的别说,该说的也?得在脑子里过一过。”
宁俞哑着嗓子道:“进了醉云楼,便是醉云楼的人,不该想的也?别想。”
“嘿,小丫头看来是读过书的,还会举一反三。”即便昨日已经见过宁俞的样貌,今日依旧被她的脸而吸引了目光。
有些凌乱的头发遮住了额间,唇色雪白,脸庞没什么?喜色,娇弱不堪,斜斜靠在华容身上,令人心生怜惜。
金月在醉云楼这么?些年,得过的姑娘也?不少,罪臣之女知书达理的也?有那么两个,宁俞这样见招拆招的还是头一次见。
“聪明人就是好调|教,既然知道错,那便随我来。”
华容搀扶着宁俞起身,跟在金月身后,自然还有一堆杂役围成一团,两人要是有什?么?念头,他们可不会手软。
不过,其中有一张熟悉的脸,埋着头隐在人堆里。
“琴棋书画都学过哪些?”
宁俞当然知道问的是自己,便如实答道:“都没学过。”
“什?么??”金月有些不可思议,宁俞光是站在那里就是个端庄的大家闺秀,怎么可能没习过琴棋书画。
“真没学过。”宁俞也?没撒谎,原主小时候不受待见,能去宗阳学读书都是天大的恩赐,哪里还有别的活动。
“跳舞呢?”
“跳舞也?不会。”
金月冷笑一声:“原来是个花瓶子,老娘以为能省心,没想到还得从头学起。”
“妈妈怎么没验货就付了银子。”
“呵,小丫头少给我耍这些心眼儿,都是老娘玩剩下的,乖乖听话,少不了你的好处。”金月没跳进宁俞挖的坑,继续道,“要是不听话……”
“我懂,妈妈放心。识时务者为俊杰。”宁俞其实也?没觉得有多憋屈,在宫里头跟皇后暗里较劲,脑子都要崩了。
只是这账,等?她出去了,得好好跟宁柔算算。
“叫什么?名?儿?”
宁俞一下?子回过神,脱口而出:“小俞。”
“小鱼?你胡诌的吧!”金月发了笑,“我还没听过哪家小姐叫小鱼的,多难听。”
宁俞愣了愣:“小俞哪里难听了?”
皇上虽然肚子里没什么?墨水,取个名字也?不至于老鸨说难听的程度吧。
“不难听你就叫这个名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爱吃鱼。”
宁俞一头雾水,这个“鱼”……
金月一下?子骂骂咧咧地:“老娘这买卖不值当,小丫头才十三,琴棋书画样样不会。除了这张脸什么?都没有。”
宁俞没吭声。
她把两人带到了一间屋子,里头陈设香艳,俗不可耐,宁俞看了都要皱眉的程度。
“你,就住这里。”金月指着华容,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宁俞指着自己问:“那我住哪里?”
“你么?,自然有好去处。”
“华容是我的婢女,她得跟着我。”宁俞拉着华容的袖子没松手。
金月脾气也?属于阴晴不定的类型:“你还以为你是大小姐?我告诉你,在这醉云楼,只有接客的姑娘才配得上丫头伺候。”
宁俞尽量让自己变得平静些:“那她住这里要做什?么??”
“做什?么??自然是接客,看在她小有姿色的份儿上,先?回点儿本,老娘买你可花了不少银子!”
“不行,她必须跟着我。”宁俞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她要是不跟着我,我便不会乖乖听话。”
“小丫头片子,你在威胁我?”
“不敢。”
话是这么?说,宁俞的手就没从华容衣袖离开。
两人大眼瞪着小眼,谁也?不愿让谁。
这时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