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俞这么一说,她就明白了:“那便不搬。”
“刘才?人心眼儿多,念着咱们一些恩情,暂时不至于害母妃,不过还是谨慎一些吧。”宁俞想起书里写她仗着二品充媛的身份,拿一些位份低的妃嫔当?枪使。
周雪竹和刘才?认相识这么些年,自然?懂得宁俞的意思,便点了点头?。
末了,宁俞又?想起什?么,问道:“她知不知道六皇子是母妃生的?”
周雪竹略加思考后缓声道:“应该不知。”
“那便好。”人心难测海水难量,刘才?人为什?么后期要和皇后斗一斗,还不是脑子不好使,以为自己有个儿子就能翻身。
“刘才?人被封了充媛,我本?以为皇上会给她爹提拔个官职。”宁俞若有所思。
周雪竹摇头?:“六部之一的兵部侍郎,仅比兵部尚书低了一头?,怎么说也四?品官位,再如何提也越不过兵部尚书去。”
“这倒也是。”宁俞看了一眼周雪竹,身后没个靠山便是生了双生子,也不过才?人之位。
啧啧啧,还真是讽刺。
近来天晴,慢慢开始暖和了,午时连炭火都不消得燃。
周雪竹盯着空落落的炭炉,犹豫半晌才?问:“听说六皇子要回?来了。”
宁俞也不否认:“嗯,不过还早着呢,估摸着三月中才?到?密都。”
“也不知道外头?是个什?么情形,过年都没能回?来。”周雪竹叹了一口气,“听说灾民?泛滥,像是还砸过衙门?,真是吓人。”
“宁殊身边跟的护卫许多,母妃也不必担忧。再者说,他?是什?么身份,要真缺胳膊少腿的,旁人还能隐瞒不报不成?”
“是,是我着急了。”
宁俞一下坐着身子朝前探了探:“母妃,你说宁殊要是回?来,父皇也该立太子了吧。”
“说不准,不过刘才?人跟我提过,这一出就是特意让六皇子去立功的。”
宁俞淡淡“嗯”了一声,没说话。
坐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宋文桢,周雪竹不由道:“文桢怎么日日没在宫里,大理寺有这么忙么?”
“差事还是不少,张家偷了李家的鸡鸭也能闹到?大理寺去,也真是可笑?。”宁俞冷不丁笑?出了声,脸上都憋着有些红。
周雪竹假意白了她一眼:“尽骗母妃,大理寺是什?么地方,那村东村西的破事儿也能闹去大理寺?”
“好了,别糊弄我,文桢近来在做些什?么?”
宁俞收起了嬉皮笑?脸,神色一正,压低了声音道:“母妃不是都猜到?了么,怎么还问。”
周雪竹吸了一口凉气:“我上回?不是让你劝劝?”
“宋家险些就家破人亡了,我又?该如何劝?”
“他?到?底要做什?么?”
“报仇。”
-
二月初十,这天夜里下起瓢泼大雨,快子时了还未见宋文桢的身影。
宁俞吩咐小太监拿着伞出去找,最后宋文桢还是浑身淋了雨回?来的。
衣裳还在滴水,落在地板上湿哒哒的,夹杂了一股淡淡的酒味。
宁俞皱着眉头?:“快去梳洗吧,别着凉。”
宋文桢又?消瘦了一些,手指像是一层皮肉包着骨头?,今日他?的眼底带了一丝猩红,却十分冷静地道:“前朝三省六部,表面上是玉盘珍馐,实则金絮其外败絮其中。”
“皇上治国无?方,寻常无?大事这些蒲絮便藏得严严实实,而这次雪灾,什?么妖魔鬼怪都显露了出来。”
接着他?冷笑?一声:“而皇上将六皇子派出去,却以为自己能高枕无?忧,在其位不谋其政,成日贪吃玩乐。”
宁俞听得心中渐冷,她裹了裹衣衫,镇定道:“这些日子你便探到?了这些?”
宋文桢面如寒冬:“庸臣不少,可忠臣亦有。”
“有多少人?”即便早就知道了剧情,宋文桢亲口朝宁俞说这些的时候,她还不是不免有些骇人。
“三十七人,其中有几位我捏着他?们的把柄,两边倒的墙头?草。”
宋文桢长一口浊气:“兔死狐悲,爹爹带着娘辞官回?乡,皇上如此做法?,令人心寒。”
“后宫妃嫔或多或少都与前朝有牵连,姨母会助我。”
三十七人!皇上这是引了众怒了。宁俞也清楚,正是因为宋家这事,朝中好些大臣暗地都有打算。
“后宫妃嫔或多或少都与前朝有牵连,姨母会助我。”
“什?么?淑妃娘娘?”
宋文桢眼神不躲不避,缓缓点头?不似作?假。
“你忽然?朝我说这些,为的什?么?”
她心里已经有了不大好的预感,所以声音轻得不能再轻。
“牵制大长公主。”
宁俞咽了一口唾沫,不说应也不说拒绝,反问道:“姑母和驸马在朝中颇有威名,虽说近年来鲜少问事,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当?年从贼子手里将玉玺夺回?来,送皇上上了龙椅,又?怎能保证这一次她会束手旁观。”
宋文桢眼底一片冷清:“所以我才?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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