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宁俞和周雪竹换了个位置,宁柔捏着利剑笑得花痴乱颤:“你终于又栽我手里了。”
宋文?桢满脸郁色,右手指尖不住地摩擦衣袖。
赵瑾元紧张道:“就差这最后?一步了,文?桢!”
那些?宋文?桢身后?的朝臣们见此,也都纷纷附和,女子和江山,毫无疑问选择江山。
宁俞抿了抿嘴唇,不知道是不是被?火把映照,只觉得脸上发烫。
她没说?话,现在说?什?么都显得矫情。
宁柔看着宋文?桢讥笑一声:“拿鱼符来换啊!”
她说?完便拉着宁俞往里头退去?,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得意。
宋文?桢条件发射去?摸荷包里的那块鱼符,被?赵瑾元一下子拉住手臂:“你真要这样做?”
“我们同你一起谋反,不成便要丢命,而你现在为了一个公主,要弃我们于不顾么?!”
宋文?桢顿了顿,手里紧紧捏着鱼符,因为太过于用力,骨节都开始发白?。
周雪竹哭得险些?背过气去?,她拉着宋文?桢的衣摆,道:“救救七公主。”
赵瑾元盯着周雪竹:“难道七公主一人,抵得上我们千千万万人的性命?”
宋文?桢轻轻抬手:“够了。”
他将鱼符塞到了赵瑾元怀里去?:“若她死了,我要这权势也是无用。”
“今日?要是张清衣,你又会如何选择?”
宋夕灵的死是个引子,让宋文?桢清楚的意识到,以?他现在的身份他无法保护任何一人。
当初宁俞当街被?绑,已经隐隐有?了这样的势头。
皇后?和宁柔一直虎视眈眈,皇上表面装作慈父,可真要到了触及利益之时,他退得比谁都快。
就像今日?,他不管后?宫数千人,单单带了陶婕妤逃走一事?,便已经让众人心寒。
皇上整日?不将心思放在朝政之上,朝堂内部也已经开始腐朽,在没有?内忧外患的情况之下,许多人都像是一团杂乱的棉絮。
而一些?好不容易考□□名入仕的年轻举子,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一早的雄心壮志早已磨灭。
这前朝后?宫不应如此。
要宋太傅举家回?乡也是宋文?桢的意思,没有?软肋,他才能?一心扑在报仇之上,而他早就做好了舍弃生命的准备,却从没有?想过要让宁俞替他挡刀。
赵瑾元摸着那块还散着余热的鱼符,满腹要说?的话全都生生咽了下去?,便是旁人要劝,他都喝止了。
宋文?桢说?得没错,要今日?是张清衣,他也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他是太史令家的嫡次子,爹爹官职不算高,而张清衣的爹是中书省的中书侍郎,官拜三品。
张清衣在宗阳学?教习,是正儿八经的夫子,他每每想起去?提亲,又不愿委屈了张清衣。
宋文?桢找到他时,两人一拍即合,赵瑾元满腔的抱负又开始蠢蠢欲动。
若他将宋文?桢扶上皇位,他就是开国的功臣,再不是那个太史令的嫡次子,在外都没有?自己的姓名。
所以?他没将宁俞放在眼里,而宋文?桢方?才说?的那番话令他醍醐灌顶,自己竟本末倒置了。
宋文?桢掀了衣摆往朝远宫走,他孤身上前,宫内的侍卫都拿着刀剑,没一人敢拦他。
皇后?见宁柔将宁俞换了进来,已是欣喜不已,她用长长的护甲在宁俞脸上磨蹭着,冰凉的触感让宁俞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你们已经是穷途末路,待捕的羔羊罢了,还做什?么无用功?”
皇后?面色一窒,抬手便要给宁俞一巴掌,却被?人拉住了手臂,她抬眼望去?,竟是宁殊。
“母后?……”
“你在做什?么?”皇后?不可置信地看着宁殊。
宁殊没再说?话,眼神却已经开始黯淡。
“她是反贼,宁殊!”宁柔连名带姓地喊着他,恨恨咬着牙齿眼睛像要喷火。
宁俞见此,刚要开口,便见一个宫人急匆匆进来:“皇后?娘娘,宋文?桢来了。”
皇后?大骇:“什?么?”
宫人说?话大喘气,又道:“他孤身一人,连把长剑都没带。”
皇后?虚惊一场:“让他进来。”
话音刚落,宋文?桢便出现在几人眼前,他穿得单薄,眼底猩红一片,见到宁俞的脸神情才缓和几分。
在身后?三尺的距离,跟着几个佩剑侍卫,都战战兢兢没敢上前。
宁俞眉头一皱:“你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