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一只可爱的小泰迪,不知从哪里迸出来的。她缓缓蹲下去,摸着茸茸的毛发,轻声呢喃,“你也要走吗?”
小狗狗趴在她膝盖上,一副无家可归的可怜模样……
她抱起了它,等候列车,心越来越孤寂,也越来越难过。张开空洞的双眼,满是创痍,还有锥心的痛……
她不会跟北辰冥去拉斯维加斯,也无法回头。她不知道究竟要到什么地方去,才能让心平静下来?她只想找个最安静的地方,让一切沉淀下去。她只想一个人走走,找回遗失了的单纯……
“宝贝,我不能带你走……”
她温柔抚着那只毛茸茸的小狗,像抱着家里那个小不点。想着他寒冬站在机场冻的小脸红扑扑等她的可怜样子,她便忍不住眼窝漾湿……
很久,很久后,看见火车进站,她才收敛一切不舍准备上车。刚出示车票,一只脚刚踏上去,一只手突然扣住他手腕,在一股强大力量下,猝不及防将她拉下火车。头发在空中一百八十度飞旋,脖子上的纱巾在突如其来间飞出很远。一阵天旋地转,撞翻了两旁的人,她被粗暴扯了回来……
“啊!”
一阵惊呼,她跌跌碰碰地撞上一副胸膛。忍痛抬头,发现是手臂,脖子,额头,四处都缠着绷带的乔晟烨……
“你……”
“原来是躲在这个地方!做什么,想逃婚?”
“不是……我只想出去走走……”
梁雨宸一把推开他,忙跳上火车。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似乎只有脑海里的指令,不管是聪明,还是蠢笨,她都无法思考,她也没有退路。看见他的脸时,她总会想到那一夜,毫无知觉的背叛……
“对不起……”
她边跑着,边对他说,“对不起,让我一个人想想……”
她会回来,她保证她会回来。她不会抛下儿子,抛下他,她会跟他说清楚。可现在,她的心过不去,她的一切都过不去……
“梁雨宸……”
他在火车下,她在火车上。只见她不停地跑,不停地跑,仿佛她的尽头,就是离他越来越远的世界。乔晟烨蓦地收紧拳头,‘啪’地狠狠砸在车门上……
“先生……”
列车员微惊,“请出示车票!”
乔晟烨双眸微黯,如吸血鬼般摄人心魄。他优雅指着这节车厢的尽头,泰然出口,“帮我逮住刚刚从这里跑过去的女人……”
“……”
见他满脸疑惑,乔晟烨气定神闲地继续,“如果你不想她在车里爆炸,就请晚点发车,把她逮下来。”
列车员当即面色惨白,唇齿颤抖,“她、她身上装了炸弹?”
乔晟烨不急不缓地点头,“她就是一颗炸弹……”
列车员当场便腿软地通知列车长,车厢里顿时十级备战,所有人都在追捕‘通缉要犯’。“站住……”
她从一节车厢跑向另一节,追她的人越来越多,“抓住她……”
她走投无路时,才发现车门前站着一个绷带男人,正悠然等候着。他斜斜而立,大把大把的笑容和煦的令人起鸡皮疙瘩,看起来致命的沉稳,致命的妖娆。“跑累了吧?现在知道,你根本跑不出去了吧?”大步跨近,一把将气喘吁吁的她扛上肩头,不顾她的抗议,直接跳下了车。“想去西藏,想去高山上度蜜月?我现在就开车带你去那里结婚,蜜月,生个孩子回来满足你!”
“你放我下来……”
“不可能!”
“快点放我下来……”
“我说过了,不可能。”
“乔晟烨——”
“梁雨宸!”他低吼过后,双唇微抖,沙哑地说,“知道吗,我多想你?知道吗,就算要去西藏,要去拉斯维加斯,也要跟我说一声?我们是夫妻,你是我的妻子,不是我手里的棋子……”
梁雨宸停止了挣扎,眼底慢慢含起了泪花……
自从被逮回来,梁雨宸就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闷闷不乐。似总有心事,萦绕不散,如梦魇般夺走她的热忱。
总是静静的,懒懒的,独自一人坐在窗前,意兴阑珊翻着那件孽债积深的案子。看着漫天星辰,眼神一直在放空。
乔晟烨只是靠在门外,望着空寂的夜,默默地、默默地点燃一只烟。双眸蕴起薄薄的白雾,迷离的妖娆,却也聚拢的落寞。头无声地靠在门板上,白色衬衫内钻进冰冷的风,他细长的指敲动着烟灰,仰起头的时候,藏不住的忧郁……
削尖的下巴,稀簌的胡茬,俊美的脸上尽是憔悴。烟毒如吗啡,能让人上瘾。说好戒烟,为这个家,可只有真正的烟雾才能消弭他内心的不安。
她把他看的那么透,他却摸不透她的心。他在她面前早已赤一裸一裸,可她的心,就像头顶这片天,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