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什么,最麻烦……”
苏夏懒懒地应着,握着那枚如同主人般陌生的钻戒,有些凉着关节。
上个结婚戒指,卖了三千。这个这么大颗,好歹,也能卖个上万吧?
“老公疼你,公婆不烦你。小洋楼住着,孩子怀着,帅哥睡着,水电煤气公司都指着你养,你还想怎么着?别找刺儿,竟惹姐嫉妒。”
“哎……”
他要是能送来个帅哥,让她外遇外遇,她还能使劲搁这儿吹吹。“说正经事,我最近有个案子特头疼,好几天都没头绪。表姐,你认识赌王千金方华吗?”
“方华?这种大人物,找我老板去!”
“他?”苏夏凝眉,摇了摇头。
“吵架啦?我老板那么绅士,不可能吧?”
“你的绅士,敢再廉价一点吗?”
“别不知足,他那么帅。”
“像他心这么黑的,确实不多见。”
“那他好歹也超级有钱,有木有?”
“有!因为如果他没钱,就是个神经病!”
“呃,姐真想掐死你!你也不怕我老板听见,灭了你?”
苏夏一晒,敛眸打着哈欠,“怕什么,他听不见!”
这房子,除了一堆准点消失的佣人,就是她一人。
“咳咳……”
余默默的脸有点僵,好似诈尸了。
“恩,今晚要不要开杯香槟庆祝一下,顺便叫个牛郎?”
她盯着沙发上那层雍容的皮质,漫不经心地开着玩笑。
“黎总!”
半响,余默默突然站起来,看着慵懒走入的男人,忙拿起包慌慌张张逃了出去,“夏夏,我先走了。”
“我……”
虽然她很想鄙视余默默,可她自己也忍不住眼角下垂。
看着黎暮迟那一脸阴霾,她的心‘咯噔’一下,顿时有了种不详的预感……
“我真有那么差吗?”
黎暮迟缓步走近沙发,颀长挺拔的身躯,如同石壁矗立在她头顶。那张亚裔混血儿般无懈可击的脸,被一层似有似无的寒气笼罩。微抿的薄唇,漆黑狭长的眼瞳,还有那危险的气息,都昭示着一件事,他动怒了!
“呵呵,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苏夏干笑着,努力让自己从容不迫。心里念叨着,没听见,没听见,他根本什么都没听见!
可惜,悲催的是,他清楚无比的回答,“从你说我的第一句开始……”
“咳咳……”
她猛咳了两声,再次陷入尴尬。
虽然她很想像法庭上那样诡辩,可她知道,她还是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吧!
于是,她站起来,大步走向浴室。
“对不起,我先洗个澡……”
把门一锁,她果断地选择了避而不见。
浴室的水声,哗啦哗啦地淹没了门外的脚步声。她整个人卧躺在白瓷浴缸里,盯着那道半透明的镂花门板,心还是跳得很快。
她发誓,她很少背后说人是非。
只是这个男人,她才稍微没有节制了那么一点。
只是没想到,她今天会如此倒霉!
听着门外不急不缓的敲门声,她慢慢地往浴缸里沉。
“等一下……”
她边头疼地揉着太阳穴,边等着他主动离开。但足足等了半个小时,她的皮都烫皱了,他还是立在浴室外,很有风度地等候她出来。
“夏夏……”
他再度敲了敲门,低沉要求,“出来我们谈谈……”
苏夏索性头枕在浴缸上,装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白色泡沫如浮萍,飘满了偌大的浴缸。她忍着久泡后的不适,继续跟他耗。
本以为他这种男人,总是耐不住寂寞,早晚要出门觅食。可转瞬,门外却传来钥匙拧动的声响。
随后,那高大的身躯,便优雅出现在门口。把玩着那串钥匙,邪魅扬笑。
“忘了,我自备了钥匙……”
“你!”
苏夏忙双手护住胸前,把头一下扎进了浴缸里。
看着这一幕,黎暮迟快步走过去,挽起衬衫袖口,把她体贴地捞了出来。拂去她脸上的泡沫,打量着那张惊惶的小脸,他玩味开口,“亲爱的,你是铁了心要晕倒在这里,让我今晚等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