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苏夏还是一副没睡醒的姿态,确切地说,她是不愿意太认真。这场晚宴,吃到这种程度,已经没有继续的必要了!“他是我的儿子,跟你们黎家无关。”
“你!”黎老爷子当场便勃然大怒,一拐杖敲在餐桌上,咔吧折成了两截。整个正厅都地震一般,晃动着。
“那你还敢来?”黎老爷子眼一瞪,登时翻脸,“把这个把我黎家子孙搞得乌烟瘴气的鬼东西,给我扔出去,喂狼,喂狗,喂毒蛇!”
“等等。”黎暮迟一把抓住黎老爷子的拐杖,紧紧地,如同他抿住的薄唇。“那是我黎家的血脉!”
“什么?”所有都一怔,包括苏夏,也心跳一滞!
他松开手,慵懒起身,大步走向门口。瞧了瞧外面那痛快淋漓的大暴雨,不禁扬起一抹寒到骨子里的笑,“那是我送她的离婚礼物。”
‘啪!’
黎老爷子持着半截拐杖,狠狠打在他背后上,“你这个孽障!”
黎暮迟狠狠一吃痛,可转身,右手插着兜,还是那般似真似假,似笑非笑着。
外面的雨很大,树梢都被雨珠压弯。连停靠的车辆,都不看重负地发出低鸣。他却噙起最邪魅的笑,优雅地走了出去。
任噼里啪啦的雨水,浇着他这颗越来越不受控制的心。任冰冷的黑夜,淹没他高大却显得单薄的背影。
“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孽障!”黎老太爷动怒之后,立刻下了死命令,“小菲,尽早给我跟那个孽障结婚!我不想再看到,类似的破事在我黎家出现,辱了我黎家的门面!”
“对,就这么办吧!”看完戏,准备离席的黎聪,擦亮了镜片,再度戴上时,终于开口说了句话,“这个孽子太不象话了,得折磨折磨他。”
看着黎暮迟尝尽苦头地出去淋雨,黎亚斯只是雍容坐在已震裂的餐桌旁,轻轻摇晃着金色的酒杯。杯中,滴酒不漏。
黎家的晚宴又不欢而散了,小暮难受地跑出去淋雨了,爷爷最不愿撮合的一对,也因为这场风波,而咬牙赞成了。连二叔和二婶,责怪都只是小暮。
这场夺妻大战,他算得上是完胜!
只是一吻过后,她抽身而出,留恋的、不舍的,却是他黎亚斯!
他唇角玩味地弯起一抹漂亮的弧度,随即拍了拍手掌,“好一场有血有肉的重头戏,小暮真是越来越有勇有谋了。”
“小斯,跟爷爷进来。”黎老爷子稍微平静下来,便吩咐人换了个鹰头拐杖,把黎亚斯叫去了书房。
正厅里,佣人已经开始收拾残局。黎家夫妇也干脆冷血到,不理儿子死活,回房去睡觉。待人渐散去,苏夏还杵在门槛边,静静看着在雨中悠闲散步的男人。
“不好受吧?”她心底暗暗问着,把子嗣往自己身上揽好受吗?看着他怎么都不肯放手的前妻,当着他的面,吻别的男人好受吗?
胡椒粉的滋味,烈酒噬心的滋味,好受吗?
可这些,都根本不抵,她这些年来,压在心底那些痛的千分之一!
这一刻,看着豆大的雨珠,从他身上疯狂地滚落。一层层压着他单薄的衣衫,直到米白色的高档西装,变成了泥沼的颜色。
那是一种灰白的色调,看入眼中,又悲又喜!
这一刻,她突然庆幸,自己的心还没有完全陷入,就已经决绝拔出。否则,又怎么能欣赏的起,他如今这开始后悔的姿态?
总是需要刺激的!
她笑了笑,这个吻,只是一个明朗的开始罢了!
“别太得意了。”左雨菲撑着伞,正要走出去。看见苏夏还在,不禁甜蜜笑开。“就算表哥愿意帮你在爷爷面前,认下这个野种,也没人会相信。就算你想拿你孩子的DNA过来,骗黎家的财产。那时,我跟表哥,已经结婚了。”
苏夏不理,一直看着外面。
外面的花啊,草啊,奢华的长廊啊,甚至那个男人,都比她好看多了!
她实在不愿再罗嗦,因为那天,她把该说的话,已经说的够漂亮了。
“还得谢谢你,毁了我那个订婚。”左雨菲清澈的眼窝晃着凛凛的寒光,笑容却是清婉的如梦如幻。
“夏夏,伴娘的礼服,我会为你量身定做!”
苏夏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回头扫了她一眼,“话别说的太满,我怕你到时哭得太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