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顿时一怔。
那些漂亮的反击,在他这般陌生的话中,变成了一种沉默。
许久,她才淡淡说,“停车!”
他轻摇了摇头,“预支出来几个小时,陪你的老板当鸭!或者,你可以选择跳车!”
“你!”低眉,看着他紧紧抓住她的手。她想,这也许,是他这辈子抓得最紧,也是最标准的一次了。
十指相扣,他懂,这是什么意思吗?
跑车沿着市中心兜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所有的车都疾驰而去,这辆最豪华的劳斯莱斯才熄火,停在热闹的街市旁边。
红绿灯,岔路口。
晚归的面包车、冰激凌车,一阵飘香、一阵清爽,将鲜花店门口的散碎花瓣压成了车轮底下漂亮的彩泥。
黎暮迟在车外掐熄了烟蒂,拉开了车门,缓缓开口,“先吃饭吗?”
“黎总,丑话说前头,我没钱。”苏夏犯懒地抬头,完全不买账。
“哦?那我给你打个折呢?”
“也没钱。”
若不是她真的缺钱,也不会跑去他手下讨饭。当然,这只是原因之一。之二,他恐怕比她还懂!
“那不妨告诉你,这顿饭,我吃定了!”他指着不远处那条热闹的美食一条街,如此无赖地说。
苏夏撇嘴,像这种一小时上百万,每天吃着法国大餐都嫌胃亏的大少爷。竟然会为了路边摊,敲她竹杠!
如果不是楚乔的一针见血,她或许会以为他已经被她吸引了,想方设法过来猎爱。可现在,她无话可说。
路边的小吃摊位上,几乎都是座无虚席。家家生意都爆满到,要排出一条长龙。她看了看,选了家队排得最为壮观的乌冬面摊。
“老板,两碗乌冬面。”
“对不起夫人,真是没座位了。还是让这位先生,陪你过去那边等一下吧!”老板客气地说着,既不愿他们插队,又不愿赶客人。任由队越排越长,位子却始终空不下,急火都能少到天亮。
见状,苏夏突然笑得娇媚,“黎总,我也不深究到底是哪个叛徒出卖了我,让你大婚在即,还能这么注意我的私生活。只不过,现在作为鸭,请你取悦我!”
“取悦?”听到如此敏感的字眼,黎暮迟食指缠绕着她芊长的指尖,搔了搔,低哑揶揄,“你想我在大庭广众之下,怎么取悦你?”
她轻按在他松动的纽扣上,半响,只听‘撕拉’一声,马甲被野蛮扯开,大片古铜色肌肤直跳出来,冷飕飕地暴露在外。
指尖划过他胸前,暧昧地打着圆圈。慢悠悠的节奏,正跟上她唇角那丝颤动的娇笑,“当然是利用下你的好脸蛋,好身材,最大可能地把那些大妈勾引过去,减少我的鸭梨。”
黎暮迟脸一沉,轻捉住她白嫩细指,怒极反笑,“苏夏,你好聪明啊!”
“过奖了,这种事你也常干。”当初为了帮她表姐夫摆脱官司,他也曾搂着莫雅兰大施美男计。唯一不同的是,这次人数多了点。
“既然你期待我这别人摸过的身体,那我不介意!”
听见他撂下那么一句不要脸的话,苏夏一晒,“我也不介意!因为除此之外,我不知道你值不值那一百块?”
有的利用就利用,没的利用就一脚踹开。这些,不是他教的吗?
能当他婚姻的烟幕弹,就娶。不需要时,一纸离婚协议书签的比谁都爽快。想报复前女友了,要她履行夫妻之实。重归于好时,对她百般打击,置之死地。
现在,她不过是利用他那宛如金子般耀眼的外表,去帮她争取一碗乌冬面。这叫礼尚往来,这叫有借有还!
不过,看着那些对他趋之若鹜的女人,摆出富婆的姿态,提出包养陪睡的要求。
她还是有些——想吐!
“帅哥,今晚我洗干净了等你!”挎着LV的中年贵妇,搔首弄姿地贴着她大摸特摸,话更是刺耳极了。
“身材真好!”
黎暮迟一直饶有风度地笑着,只是那深邃的瞳孔早已随着排面队伍的锐减而阴鸷的发寒。眼看着他快似地狱两旁的彼岸花一般枯死地狱,苏夏眯起凤眼,一掰筷子,冷冷道,“他已经被我睡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