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声未尽,就听见小警员不紧不慢地继续道:“后来发现,是服务员。”
“……”
上辈子是树懒是不是?
一句话不掰八瓣说会死是不是?
苏夏气得捏紧了纸杯,恨不得一杯热水泼他脱线的脑袋上。
什么破警察!零分破格录取么?
“警官先生,请说重点。”她抿了抿略有些干涩的嘴唇,有些心累地说道。
“重点就是,偷走黎先生戒指和钱包的人,可能因为某种原因,冒用了黎先生的身份,结果被一伙匪徒盯上了。匪徒调查了黎先生的家庭背景,砍断其手指,策划了这场有预谋的绑架事件。”
“所以,这件事截至目前,与我本人其实并无多大关系?”黎暮迟单手托腮,目光微转,整张脸在晨曦的沐浴下,不是画,却胜似画卷千万分的赏心悦目。白色衬衫的袖口挽至四分之一处,似乎承接了窗外所有的暖意,只余下五根修长的手指,在杉木桌上来回扣动。仿佛在这场虚惊中,他始终保持着置身事外的姿态,那么慵懒,那么随意,却又,那么欠揍!
“是的,请黎先生过来,只不过是配合做下笔录。”
“那么,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签了字就能走了。”
眼见黎暮迟在纸上龙飞凤舞几个字,便要起身离开,苏夏情急之下,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大喊大叫道:“黎暮迟,你给我站住!”
黎暮迟倒是站住了,可那目光,如同全冰雕刻的刀,冷得刺骨。“这位太太,有事吗?”
“跟我回家。”
“家?我还回得去吗?”
“儿子病了,发烧感冒还咳嗽,你要是舍得,就继续作!”
“作?”他似有些不悦,黑曜石般深沉的眸子里,尽是晦暗不明的色彩。“在你看来,霸占别人老婆的我的亲爱的堂哥,不作吗?明知道有主了,还到处圣母心泛滥的你,不作吗?”
“黎暮迟,人生七十古来稀,你这都快过半了,能不能心眼别这么小!”
“哈。”他嘴角微扬,却吐出一口冷气,像是,冷哼。“如果我不爱你,心能比天大!”
见他软硬不吃,明显打定了主意闹下去,苏夏火也大了,脱口而出:“你以为爱我,了不起啊!”
“就当我贱吧。”说罢,他大步朝门口走去。
“姓黎的!”苏夏一把抓起桌子上的断指,大声说道:“你知道收到这东西的时候,我有多害怕吗?我怕你死了,怕再也见不到你了,怕再也没机会告诉你,我爱你!我爱你,姓黎的!我承认,我爱你。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好了伤疤忘了疼了。我也不确定,你哪一天,会不会像对待旧爱那样,把我厌弃。像我这么小心谨慎,活得这么卑微却又这么自我的人,怎么会爱上一个城府如此之深之人。我应该更适合死心眼的韩胤晨才对。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我就是控制不了这颗犯贱的心。当我答应和你试婚开始,我就决定这辈子不再离开那栋房子,那个家。当你宁可背弃天下人,也要把我介绍给天下人的时候,我就把你的名字刻在我的骨血里。我不说,不代表我不在乎你,我只是有点嘴硬,有点作,老公,你就原谅我吧。”
黎暮迟静静地听着,沉默着,嘴角虚假的微笑不知何时敛得无影无踪。猜不透他的心思,猜不透他到底还要端到什么时候,苏夏此刻,只想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他看。
“我不想等我老了,或者死了,才去后悔。我更不想,你再有一点,哪怕是一点意外。别让我和儿子在家苦苦地等你,如果等久了,我会改嫁的!”
最后一句,她是哭着说出来的。
“老婆,你很丢人。”许久过后,黎暮迟才长臂一伸,将她带进怀里。
“你更丢人。”她嗔道。
“是么,我觉得你更胜一筹。”说罢,便从裤袋里拿出手机,循环往复地播放那段:
“我爱你,姓黎的!我承认,我爱你。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好了伤疤忘了疼了。我也不确定,你哪一天,会不会像对待旧爱那样,把我厌弃。像我这么小心谨慎,活得这么卑微却又这么自我的人,怎么会爱上一个城府如此之深之人。我应该更适合死心眼的韩胤晨才对。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我就是控制不了这颗犯贱的心。”
“你……全录下来了?”
“当我答应和你试婚开始,我就决定这辈子不再离开那栋房子,那个家。当你宁可背弃天下人,也要把我介绍给天下人的时候,我就把你的名字刻在我的骨血里。我不说,不代表我不在乎你,我只是有点嘴硬,有点作,老公,你就原谅我吧。”
“黎暮迟!你给我删了!”苏夏暴走,急忙扑上去抢手机。
“我爱你,姓黎的!我承认,我爱你。”
“我爱你,姓黎的!我承认,我爱你。”
“我爱你,姓黎的!我承认,我爱你。”
……
真情告白的片段,一遍遍地播放着,从警察局,到街边,再到熙熙攘攘的天桥。
苏夏就那么一边追,一边喊:“黎暮迟!你给我删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