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越琛开门下车,没和童心晚多说一个字。童心晚活了八辈子,也没遇上过这样冷漠脸的男人。她拖着大箱子下来,在车边站了会儿,心里瓦凉瓦凉的。没有钱,她连邺城都回不了。
司机向她点点头,跟着莫越琛走了。
她吸了吸鼻子,拖着箱子也往电梯里走。这种酒店会有小商店,她得先买包姨妈巾伺候好自己的屁股,再去卫生间换好衣服。
折腾完,买一份泡面,她坐到了楼梯间,打开电脑开始上网。不管怎么样,她今天得把画稿交了。
心里乱乱的,她能画什么呢?她发了会儿呆,又吸了吸鼻子,眼泪扑嗖嗖地落了下来。抹了抹,眼泪窜得更凶。
“讨厌的老爸,怎么不给我前面生七个八个哥哥,这样我就不必哭了。”
键盘上落了眼泪,指尖上都沾满了咸味。
鼠标挪动,画板上出现了女孩子的脸,也是那种仰着脖子,露出夸张表情的。她以前也画这个,就是好玩儿,画得少。不过也偷偷看,好奇嘛,几个女孩子不好奇的。但是没像现在专门画这种东西。为了钱,她的底限一再拉低,再低一点儿,裤带儿都要断了……
这种姿势画画,特别地累。保洁员和保安来看了好几回,最后实在忍不住问她到底是干什么的。
她觉得尴尬,拖着箱子,抱着电脑回到了地下停车场。在陌生的地方,陌生的车都像是会吃人的野兽,让她害怕。
她踌躇了一会儿,回到了莫越琛的车边,靠着车门坐着,继续工作。
虽然是“动作”画,但是也得讲情节,讲细节,要画好画得灵动有趣。她有个习惯,画得很投入的时候,就会想像画上的人物做出的动作是什么样的。
她放下电脑,双腿跪开,腰拱下去,前前后后地学了几下猫儿一样的伸懒腰。
一、二、三、四……第五下的时候,眼前多了一双锃亮的皮鞋,一对笔直的裤管。她飞快地抬头看,莫越琛正挟裹着一身酒味,盯着她看。
童心晚飞快地跪直,几秒之后又觉得自己干嘛跪在他面前,于是又往旁边挪了挪,小声说:“我没碰到你的车……你检查好,等下别冤枉我。”
莫越琛拉住门,停顿了几秒,扭头看向她。
“干吗这样看着我,就像想吃人一样……”童心晚又往旁边的车边挪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