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在夸奖你。”沈挽鸢这番话说的真心诚意,她拿起团扇遮挡半边太阳,看着一旁的树荫说道:“你非要跟我站在日头下说话?”
“别以为夫子多偏心你一点,你就可以拿乔做势,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嘲笑我烂泥扶不上墙!”傅婉儿还对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红着脸大声吵嚷。
东辰国对女子的教导颇为严苛,不仅同男子一样设有学堂,甚至有过女状元的先例,只是这些世家小姐娇生惯养,大多都在家中设有私塾,或者是送去学识渊博的夫子那里。
沈挽鸢在各方面拔得头筹,就连学习也不遑多让,无论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甚至女工,都远超一众女儿家,傅婉儿也因为这个,看她不顺眼好久了。
“安柔。”沈挽鸢撇了身旁之人一眼,淡淡的吩咐道:“取车内梳妆匣子中取出那只牡丹簪子,送给婉儿当做赔罪。”
安柔微微一愣,才反应过来,心中更是怨气横生,沈挽鸢这是真把她当丫鬟使唤了。
但他心机深沉,是个能忍得了委屈的,闻言也不争辩,转身向马车走去,可眼神中的暗色却愈发明显。
沈挽鸢掩唇轻笑:“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不该各方面远超于你,倒显得你愚笨了,只不过……”她一副娇羞模样:“这天赋异禀,我也没法子。”
挑衅,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
傅婉儿心中的火腾的一下就冒了出来,身旁的丫鬟赶紧拦着,她家小姐嚣张跋扈久了,若是在王妃宴会上大大出手,传出去可就毁了名声。
“行了,别恼了。”沈挽鸢看把人气的实在不轻,这才带着几分宠溺的说道:“那牡丹簪子是我在万宝阁挑礼物的时候买的,你不是最偏爱牡丹,专程给你挑的,虽是春日,但太阳正毒,若万一气出个好歹,可就得不偿失。”
旁人见到暗中称奇,女儿家玩耍拌嘴吵闹是常有的,可像这样的真不多见。
比起傅婉儿的娇纵蛮横,沈挽鸢却更像个宠溺的姐姐,看着自家孩子撒欢玩闹,明明沈挽鸢岁数不大,身上却总有一种岁月沉淀的气质,就像一块温润的古玉,虽然不如金银那么夺目,可当你注视它时,就再也移不开眼睛。
“鸢姐儿。”姑娘在宴会上发生了争执,主人家自然要开口表态,一位穿着银灰色织背锦,笑的一团和气的嬷嬷走了过来,亲热的说道:“我们王妃正念叨着您呢,不知身子现下好的如何?”
“多亏王妃惦记。”沈挽鸢如沐春风的说道:“不过是我自己顽劣,倒累的你们操心费神。”
庆安王妃和华蓉年轻的时候是手帕交,两人感情甚笃,只可惜华蓉身体不好,王妃倒是经常登门拜访,沈佳的孩子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在小辈当中,尤其疼沈挽鸢这个姑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