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挽鸢似笑非笑的看了周嘉玉一眼,赞叹他果然艳福不浅,同一宴席上有这么多贵女争锋吃醋,也乃当世罕见。
夏兰曼看到突然杀出的程咬金,脸色微变,险些没能保持住仪态,却在无人注意的时候,绞紧了手帕,咬着牙唤了声:“小郡主。”
沈挽鸢一眼就认出来人,江南巡抚制之女陈婉芜,父亲虽然官阶不高,可母亲却是现如今的和康公主,当年因为爱慕江南巡抚,不惜以死相逼,才成全了这段盛世佳话。
她摇扇子的手一顿,心中突然有些百感交集,自己上一世也是不顾世俗,却落得了个凄惨而亡的下场,果真是世事无常,可悲可叹。
“王妃娘娘,我也准备了一份花草。”郡主眉目间皆是意气风发,拍了拍手:“给我送上来。”
外闲的几个工匠立即端上来一盆紫色的铃兰花,这铃兰属于高岭之花,最天真浪漫,不受俗世拘束,开遍漫山遍野,却造就不了景观。
而这一盆更显得稀奇,竟然硬生生的在盆景当中造出了高山流水,湖泊小桥,甚至还有几个茅草屋和老农,与其说是欣赏,这盆铃兰花,倒不如说是把山野盎然,搬到了筹光交错的春日宴。
“你那话就算再稀奇,也是工匠培育出来的,可没有我这禅意浓厚,王妃速来礼佛,怎么能见那种强行扭曲的东西。”小郡主似乎言有所指,高傲的抬起头:“就是不知道夏小姐可曾听过,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
沈挽鸢这才察觉出几分趣味,哪里是什么赏花,分明是指桑骂槐,讽刺司言根本看不上夏兰曼,不过是她一厢情愿倒贴吧!
就在两人闹得不可开交之际,外间突然传来了一道高亢太监声:“太子殿下,三皇子到。”
沈挽鸢眼皮重重一跳,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她怎么忘了,周乾言也会来这场春日宴上,拉拢王爷一脉,想到今生又要亲眼见到那人,就险些咬碎了一口贝齿。
周乾言!
无论心中如何思绪翻涌,惊涛骇浪,可面上功夫总是要做的,她随着众人俯身下去,恭声说道:“太子殿下万安,三皇子万安。”
周乾言今日穿了一身青色绣金线砖文的交领长袍,腰束一条无黑色坠玉腰带,别着一枚玉箫,应是刚从外面进来,鸦羽般的乌发上点缀几片粉色桃花瓣,衬得整个人增添了几分柔和之意。
在场有不少女眷红了脸庞,悄悄地瞥眼看他,周乾言不论人品,长相还是拔尖儿的,尤其是儒雅随和的个性,更是给他增添了几分气度,可只有真正熟悉他的,才知道这幅皮囊下隐藏着数不清的龌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