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由远及近,步伐匆忙而又凌乱,扶兰瞬间意识到了不对,连忙拉起沈挽鸢的衣袖,惊慌失措的说道:“小姐快走,这有危险。”
只可惜已经晚了,一只银箭从远处林中飞来,和沈挽鸢擦肩而过,划断了她耳边的一缕青丝,刺入一旁的红木柱子,箭尖隐隐发黑,明显是喂了毒。
好阴毒的手段!
沈挽鸢心中暗自赞叹,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她恨不得拔下来仔细研究一番,扶兰在一旁急得快哭了,却拽不动沈挽鸢分毫。
“慌什么?”沈挽鸢辨认着弓箭上的奇特的花纹:“太子和三皇子都在这,附近还少得了皇家暗卫,这幕后之人手段倒是挺阴毒的,只可惜这脑子不怎么行,暗杀也不打听好时间,在城外或者没人的小巷子里,那才叫死无对证。”
话音刚落,几名男子从远处跑了过来,身上都带着伤,为首之人听到沈挽鸢这番高谈阔论,竟然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这才淡然转身,认真地打量着几人,为首的男人虽然遮住了半边脸,但依旧可以看出容貌,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眉目间涌动着邪肆之气,鸦羽般的乌发用玉冠轻轻束在脑后,意味不明的打量着她。
他身上的锦袍已被兵器悉数划破,被血液浸透,脚上的靴子也满是泥泞,从伤口的形状来看,刀剑兵戈,一样也没落下。
这几人身上都带着冷漠的肃杀之意,若是寻常女子见到,恐怕早就吓得腿肚子都软了,可沈挽鸢非但不惧,反而坦荡地看着几人,轻柔地开口说道。
“你们离我远点。”沈挽鸢嫌弃的用扇子掩住口鼻:“身上全是血,免得溅到我身上,这可是我最喜欢的衣裙。”
不知为何,在场的几个汉子都觉得自己被个小姑娘鄙视了,她哪是担心弄脏她的裙子,言下之意分明就是——你们几个要死就死远点,别脏了我的眼。
左边的汉子爽朗一笑,在这危急关头,竟然遇到了这么个奇葩,这小丫头实在有趣:“你才多大年岁,看见我们几个非但不躲,只是担心你的钗裙?”
“不就是被人追杀?”沈挽鸢的眼神是遮掩不住的嫌弃,由上至下的扫视了几人几眼,眼神在为首之人腰间系着的香囊停滞片刻,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
她的眼神澄澈而又灵动,散漫的扶了扶头上的珠钗,可几人却从她这个小动作中,无端看出几分嫌弃:“你们被人追杀的落荒而逃,我却要惧怕你们,这是什么道理?”
那汉子顿时被噎的哑口无言,脸涨得通红,为首男子却来了几分兴趣,认真的打量了她一番,冷冰冰的说道:“不过是个小丫头,何苦这样伶牙俐齿,不怕我掰了你的舌头。”
“没意思。”沈挽鸢本来还以为能看到一出生死大戏,如今倒是有点扫兴,没精打采的说道:“王爷下次若是再被人追杀,记得把眼睛也给蒙上,平白让人给认出来,岂不是泄露了自己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