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骥清整个人气的发抖,他留在府中的暗卫,却从未禀报过实情,让他母亲在这王府中受尽折磨,与此同时,他心中升腾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恨意。
周氏!你竟敢如此待我母亲。
月娘子已是强弩之末,勉强支撑罢了,更分不清楚眼前是虚是幻,只是喃喃叮嘱道:“骥清……塞外风寒,你要记得保暖,我还在郊外寺中给你求了个平安符,你可要贴身带着。”
她颤抖地将手伸进枕头下,取出一张黄色的护身符,红绳都有些磨损的掉色,显然是珍藏了很久。
楚骥清红着眼眶将护身符贴身收起,看向一旁带来的军医,恭声说道:“劳烦你了。”
军医受宠若惊,连忙摆手:“王爷这是说的什么话,若是没有您,我一家老小估计早就丧命在敌寇手中。”他一边说着,一边放下随身携带的药箱,恭敬地将手帕垫在月娘子手腕上,替她把脉。
随着军医紧蹙起的眉头,楚骥清的心也逐渐沉下去,急不可耐的问道:“怎么样,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军医有些为难,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支支吾吾的说道:“夫人的身体虚浮,脉相不稳,隐隐有血淤在体内堵塞,比起他们说的先天不足之症,倒更像是中毒。”
“中毒?”楚骥清突然想起沈挽鸢的一袭话——我对幽骨之毒颇有见解。
“应当是幽谷之毒,虽然这种读市面上极其罕见,但是我幼念时有幸见过一次,脉象与夫人并无二致,下毒之人居心叵测,极其恶毒。”
楚骥清的脸色瞬间变得诡异莫测强,手指无意识的摩挲了怀中的玉佩,冷静的问道:“可有什么根治之法?”
军医倒抽一口凉气,有些羞愧地说道:“恕小人才疏学浅,这种毒性剧烈,寻常人可能一辈子都闻所未闻,我这也是第一次碰到,并无十足的把握,请允许小人回山一趟,请我师傅他老人家出山。”
“退下吧!”楚骥清未置可否,冷冷的让军医退下,月娘子又极其痛苦的咳了几声,听得让人揪心,他死死的攥着拳头,指尖都有些发白。
青竹苑
沈挽鸢这段时间借着身体不好,受了惊吓,躲在院子中独享清闲,每日不是抚琴饮茶,就是看书习字,倒去了不少以前的心浮气躁。
如今夜色已深,沈挽鸢却盘腿坐在棋盘旁边,看着纵横交错的棋子,两军博弈互相厮杀,神色不定。
“扶桑。”她手执白子,轻柔地开口说道:“你看着黑子占据半壁江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而白子孤苦无依,可有什么办法?”
扶桑作为沈挽鸢的贴身婢女,棋艺自然是略懂皮毛,但却看不懂这复杂的局势,只得无奈道:“奴婢才疏学浅,看不透其中深意,只知这黑子若是要赢了,定然归天意,再怎么苦苦挣扎,也无济于事。”
“天意……”沈挽鸢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垂眸看着自己手间的白子,在指间不断翻涌:“若单看这棋盘来说,白子已经落败,定无翻身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