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伸手,将棋盘上所有的旗子都抹掉:“那便重来一次,我定然扭转乾坤,将这白子立于不败之地。”
微风拂过,烛火摇曳,窗外的青竹沙沙作响,倒让沈挽鸢清醒了不少,冷静的分析着如今朝堂的局势。
当今天子共育有六子,太子迂腐昏庸无能,二皇子早夭,三皇子周乾言,更是个狼心狗肺,不成器的东西,四皇子是异族进贡的美人所生,天生不能继承大统,至于五皇子如今才三四岁而已,六皇子更在襁褓之中。
沈挽鸢把玩着手中的棋子,心中突然生出了些许惆怅之意,突然想起被自己忽略多时的安柔,轻声问道:“安小姐呢?”
扶兰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走了进来,闻言便说道:“安小姐这些日子一直呆在侧厢房,并不出来走动。”
“她倒是乖巧听话。”沈挽鸢冷笑一声,安柔恐怕早就被周乾言勾了魂魄,要不然早就撒欢出来作妖,哪会如此安静。
“小姐似乎不太喜欢安小姐。”扶桑犹豫再三,还是将猜测说出口:“小姐自从落水之后,似乎性情大变,连奴婢也琢磨不透。”
沈挽鸢虽然在兄长父母面前,还是那副乖巧软糯的模样,可在人后从来不避讳着自己的两个贴身侍女,更不掩饰对安柔的厌恶,若她们不起疑心,才真是没心没肺。
还没等沈挽鸢作答,外面窗口就传来了怯生生的呼唤:“小姐睡了吗?”
沈挽鸢挑眉,这是等不及了:“叫她进。”
“是!”门外守夜的丫鬟掀开帘子,恭敬地把安柔给请了进来,安柔倒也不把自己当外人,又亲热的喊了声:“姐姐。”
沈挽鸢并未故意苛待安柔,经过这段时间的精心慢养,安柔倒比从前漂亮不少,能显现出几分长大后的妩媚模样,如今略施粉黛,狭长的狐狸眼上挑,虽然漂亮,但是眉眼之间总呈现几分算计,倒惹得人不喜。
“这大半夜的,你有什么事儿?”沈挽鸢端坐在美人榻上,指尖轻抵着眉头,眼神都不愿给安柔片刻。
安柔惯会装傻充愣,从身后拿出一枚香囊,针脚有些粗糙,应当是亲手所做:“我听夫人说姐姐最近流年不利,便特地绣了个姐姐的生肖,刚做好就给您送来了。”
她双手递过香囊,特意展露出受伤两个被针扎到的伤口,用柔软的纱布包裹着,还是不断地渗出血。
沈挽鸢拿起香囊,不着痕迹的凑近闻了下味道,里面是几样日常的香料,虽然普通平庸,但也无害。
安柔从不是一个甘愿做赔本买卖的人,无利不起早,她突然如此奉承,定然是有所图谋,还特地上演了出苦肉计,真是有趣。
沈挽鸢却装作不知,将香囊递给扶兰,笑着说道:“把香囊挂到柜子里吧,毕竟是妹妹的一番心意,怎么也不好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