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沈挽鸢语气仍旧不冷不热:“毕竟是要认祖归宗回来的庶女,提前增长几分见识也无妨。”
安柔浑身一颤,随即心头涌上一股狂喜,不可置信地看向沈挽鸢,颤抖着问道:“将军要将我认祖归宗?”这是她从不敢奢求的美梦,现在似乎会唾手可得,巨大的狂喜冲昏了头脑,竟然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身影。
若是若是自己成了庶女的身份,虽然低贱些,但是以大将军的名头,给周乾言做个侧妃,也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事儿。
沈挽鸢看着安柔的脸色,便能猜测出几分想法,心中冷笑不止,与其让她永远都触碰不到,倒不如给她编造一场美梦,在触手可得的瞬间,在瞬间跌落云霄,这才是能在顷刻之间,将一个人毁于一旦的手段。
安柔最终是恍惚的走出去,估计今晚彻夜无眠,都会沉浸在这激烈的喜悦当中。
夜半三更,月光从窗口倾泻而下,竟是比蜡火还要亮堂,照射在床边的纱幔,衬托的分外温柔。
沈挽鸢似乎陷入了什么噩梦当中,发丝被冷汗濡湿,整个人都惊慌无措,喃喃自语的说道:“周乾言……你不得好死!”
楚骥清却如鬼魅一般,出现在她的床边,穿着身黑色的夜行服,带着无尽寒意,身旁的刀鞘因沾染了太多鲜血,变成了干涸的暗红色,在月光下,眼角那颗浅淡泪痣,更衬托出几分神秘莫测的邪肆之意。
他看着沈挽鸢惊慌失措的面容,不知为何,竟然鬼迷心窍,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顶,颇有些安慰的意味,心中却是暗惊。
周乾言,二皇子,他又是何时得罪了沈挽鸢?
不过凭心而论,楚骥清倒真的看不上周乾言,虽然贵为皇子之身,但未免少了几分气度,太子才是天下正统,储君之位,却屡次被他挑拨,受圣上责罚,这些事情旁人看不出来,楚骥清却是心知肚明。
楚骥清年少时和太子有过几分渊源,当年领兵征战西北之时,运送粮草的是当今皇后娘家侄子,玩忽职守,楚骥清治兵从来是铁血无情,当即让人推出去重打三十军棍,那名小官直接落了个残疾,回到京中便哭天抢地,要像皇后告状。
只是此事还没传到皇后那里,太子一听此事关系到万千将士们的性命,直接拍案而起,又让人打了一顿板子,那名小官陷些性命不保,欲哭无泪。
等皇后得知此事,欲怪罪下来之时,太子却扑通一声跪倒在殿前,梗着脖子说道。
“楚骥清是依照军规律法处置,母后若是降罪于功臣,未免寒了将士们的心,儿臣只是为了泄一己私欲,要罚不如罚儿臣吧!”
皇后实在拗不过自己这个儿子,虽然心中气愤,但也是无计可施,虽说这事楚骥清并未做错什么,但毕竟是太子的一番心意,他倒也认太子这份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