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苏连一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好不容易伸出的手落在他的长臂上也像是轻轻抚摸一般,然后垂下,她只觉得喉咙口越勒越紧。
脑海里浮现出几个字,她是要死了吗?从来都没有想过她会以这样的方式死去。这样该会是有多孤单啊?她仿佛又回到了大学的时代,她一向是个很畏惧死亡的女子,想象着自己被焚化然后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冰冷的坟墓里。她很怕黑,爱逞强其实又是个胆小鬼。可是自从遇见袁慕西,她才发现自己其实也不是那么怕死,她曾经跟他约定过,如果死了两个都要合葬在一起,他要用拥抱着她的姿势,这样就算两人都化成了骨,就算在阴森恐怖的地下,她都不会觉得害怕,也不会觉得阴冷。因为有他在身边,这便是真正的永生永世。
可是袁慕西不是她的永生永世,她还没有用足够的时间去寻找,就要一个人先离开了吗?
默苏感觉自己的眼前开始变得昏暗,她闭上眼睛,用力的让自己别去想起现在这般痛苦的知觉,只想如果她的寿命只与此也就这样了吧。
就在她即将窒息的时候,铺天盖地的空气却被吸进她的鼻息里,喉咙间的力道忽而消失不见,她像了饿极了的犯人,不停的吃着天下最美味的空气。
眼前的一切从模糊变得很清晰,她浑身还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边喘着气,边看着一旁的何念琛。她现在的眼神里一定充满了恐惧,可是何念琛看着她的眼睛却是如看陌生人一般的淡漠,仿佛他刚才没有做过任何暴力的事情。
这样的表情会让人害怕的措手不及,默苏不知道怎样能够消灭自己心中还遗留的恐惧,她想她虽然觉得命运的不公,但还是怕死的。
他看着她,却是冷笑了起来:“你也知道怕?”
默苏想说话,才发现嗓子那块已经被掐的好疼好疼,就像声带被掐断了一般,她发不出声音,说不出一句话,轻轻用嘴巴吸进了一点空气,都疼。
可是她还是说出了话,用沙哑的声音说:“放我走。”
“放你走?”他重复了一遍,好像听见了什么有趣的话似地,笑道:“可以,不过我看不能保证你走了之后,我不会将对你的脾气发泄到袁慕西身上。”
“我跟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何必要这样……”
“何必?”他冷笑,“我只是觉得牵制住她,就是对你最大的惩罚,为了他,你可以付出所有不是吗?”
“你要我做什么,你直接告诉我成吗?我有什么是你让我做,我有胆子不敢去做的么?”
“你一向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我想要什么。”他嘴角微勾,眼神像只狼一样打量着她的身体,手指拂过她的脸颊,仿佛漫不经心:“我不喜欢在这种事情上逼迫女人,可是你又那么不主动……”
默苏只觉得喉咙更痛了起来:“你到底想怎样?”
“你认为呢?”还是那么似笑非笑的笑容,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他不想亲自点破,她却是反笑着问他:“你想要我当你的情妇?”
何念琛真的是在她的早餐里下了药,直到黄昏时,她身体里的药效才逐渐蒸发,何念琛临走的时候对她说,正好这一段时间可以给她想清楚,他一向不愿意等人,这已经是最大的极限。
默苏不懂天底下那么多美女,他是没长眼睛吗?怎么会选择她?
不过这个问题好在她没问出口,因为或许连念琛本人都不知道答案。
趁着何念琛还没回来的时候,她洗了澡换了衣服出去。
当她再一次站在事务所楼下的时候,熟悉的感觉不言而喻的泛在了心间。不管她与袁慕西之间发生过什么,这家事务所不仅仅只是存在于回忆中的纪念,也是她年少时候努力实现成功的梦想,就像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就算不在身边了,也希望它能发展好好地,甚至更好。
走到楼下,就连楼下管理员都没有换,那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大爷,北方人,有着他们那个地方独有的豪迈与爽朗,一开始来面试的时候还是默苏给面的,原本不打算请这么老的人,后来听说他的老伴去世,孩子怕他一个人孤独就将他接到了身边一起生活,可是一个老人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城市也是孤独的,于是便想要找一个轻松的工作来做。
默苏也不知道是哪句话触动了她的心,于是便将他留了下来。事实证明她的做法是正确的,老大爷虽老,但是做事极其的认真,有一次还帮助隔壁公司的人抓住了一个小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威名远播,自家的公司竟是一次也没受到过小偷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