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回答。
念琛说完就掉头走了,大门被他拉开,走廊里的灯光照进来,淡淡的白炽灯影勾勒出他高大挺拔的身影,极致的阴沉和冷静。
默苏不知道是怎样走出酒店的,冬天的寒风毫不留情的打在脸上,眼前是车水马龙的比直大街,她看着那些滚滚车流,无数的红色尾灯,炫目的刺眼,如果可以真的好想冲上去,任由轮胎压碎自己的筋骨,那样的疼也不过刹那间,比起老天给予她的,一阵子温吞的幸福,一阵子撕裂的疼,简直就是宠溺。
她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手机也不知道丢到了哪里,她看见路过的公用电话,好想好想打电话回家,好想听听爸爸妈妈的声音,好想对她说自己的委屈。一个人坚强了这么久,努力了这么久,她得到的还是一层灰,薄的风一吹就散开,光滑的掌心,什么都看不见。
偌大的城市,她在这里呆了好多年,那么熟悉的街道,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她知道自己的感情道理一向不顺利,在对念琛快要绝望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只是没想到当那样的伤痛真的来临的时候她被打击的措手不及,连逞强都来不及。
她蹲在花坛边,任由风吹打着自己的脸,好像在倾尽所有的力度让她清醒,是她傻是她笨,不断的受伤还期盼自己会有一个好结局,如果她够果断,在念琛来找自己的时候就应该掉头毫不犹豫的走,而不是拖泥带水的给他一次又一次的机会。
看吧,现在的她不是被抛弃了吗?当男人下定决心要分手的时候是多么的绝情,他说——“我从不强迫人,如果你那么想离开的话,我会让你安安稳稳的离开,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
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呢累。
默苏抱着膝盖冷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出来,任由风吹散在空气里,消失的看不见,任由路人奇异的眼神打量着自己,她都不介意。反正都这样了,她还怕什么呢?还有什么痛能比现在的心痛还要难受?
她蹲在那里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人问她,“默苏,你没事吧?”她恍惚以为听错了,迅速的抬起头,是一张熟悉的脸,却不是心底想着的那张脸。
她嘲讽的笑,董默苏,你还在期待什么呢?今天不是四月一日,你以为他在跟你开愚人节的玩笑吗?
叶凡看着她兔子似地眼睛,见她嘴唇都懂得乌青,马上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给她,“怎么蹲在这里,快跟我上车。”
默苏却一动不动,看着眼前的男人,忽然想起他跟自己一样可怜,“叶凡,我们这样爱一个人累不累?”
叶凡一怔檬。
默苏却站了起来,说:“叶凡,陪我去倾城好不好?”
叶凡也不多问,把衣服给她好好披上。默苏看着他的动作,想着另一个男人也曾经对自己做过这样的动作,忽然就笑出了声:“你说要是我爱的男人是你,你爱的女人是我,我们两都这么专情,不是能天长地久,谁都不受伤吗?为什么老天不让我跟你一对呢?”
叶凡没有回答,下巴对着不远处的车道:“上车再说吧。”
默苏从来都没有喝这么多久,白的红的,只要是酒,她就毫不客气的往嘴巴里送。叶凡冷静的看着她那样子,在她伸手拿起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杯的混合酒往嘴巴里灌的时候,拦住她:“别喝了。”
“放开!”默苏手一挥,没能挥开,“叶凡,如果你是我好姐妹的男人,就别阻止我!不然……小心我让瑶瑶跟你离婚……她可是很听我这个姐姐的话呢!”
叶凡眉头微皱:“默苏,你喝得太多,醉了。”
“我没醉。”默苏一挥手,笑呵呵的说,“我只是喝酒,怎么会醉?难道你不知道喝醉,从来就不是酒精的罪过,是感情的度数太高,你不懂吗?哈哈”
说完就将杯子里的酒倒进嘴里,也不知道是呛着还是怎样,喝了一大口,吐出了一半,呛的直咳嗽。
叶凡赶忙递上纸巾,看着她咳的难受,眼泪都掉出来了,却依旧笑。然后抓着叶凡的手说:“走,我们去跳舞,一直在这里坐在多无聊啊。”
说着就歪歪扭扭的拉着叶凡往舞池走去。叶凡怕她摔着,只能扶着,跟着她。
他从来就没见过这样的默苏,印象里,第一眼的她是那个干练利落的董律师。有时候他也会想,如果念琛没有去招惹她,她现在是不是已经找到了一个安稳的肩膀依靠。她跟念琛是两个世界的人,如果不是另一方的招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纠缠到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