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歌醒来之后,还没有心思看时间,也不知道现在已经多晚。
可是她都已经一梦醒来,再看窗外漆黑的夜色,想必应该已经到了夜半三更。
而只要厉洺翼想要过来,无论是在什么时间,他们之间的那道门都是形同虚设。
秦念歌紧紧地抓着被子,刚刚从那种梦里醒来,她真的还没有做好面对厉洺翼的准备。
可是厉洺翼却没有打算再给她时间消化,很快,一身冰凉的他就已经走到她的床前。
身上还带着微微的酒气跟沐浴之后的浅湿。
想必洗澡之前是从哪里刚刚应酬完回来。
即使已经微醺,他的身形还是带着几分迫人的侵略感。
秦念歌不由得往后瑟缩了下。
但即使是这么轻微的动作,还是引起了厉洺翼的注意。
啪。
床头昏黄的台灯被他打开,他微蹙起的眉眼也在同一时间映入秦念歌的眼帘。
“怎么还没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色太晚,厉洺翼的嗓音也比平时压低了一些,却显得更加磁性。
秦念歌咬了下唇,小声回答:“刚醒。”
这句倒不是假话。
她只是没有把自己惊醒的原因说出来而已。
厉洺翼眯了下眼,侧身躺到她的身边。
松软的水床顿时因为他的重量倾斜过去,害得秦念歌也不得不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侧。
秦念歌惊呼一声,已经被厉洺翼一把捞在怀中,脸颊上尽是他还带着微微酒香的温热鼻息。
“洺翼哥。”她习惯性地叫出口。
厉洺翼炙热的嘴唇在她细嫩的脖颈上磨蹭了下,嗓音似乎又低沉了一些:“那正好,不用睡了。”
秦念歌早已经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孩子,当然不会不懂他这句话背后代表着什么意思。
可是在他说出口的那一刻,她的脑海中,却又倏地迸出苏知薇那句已经纠缠了她一整个晚上的话。
“你做我们的伴娘好不好?”
好不好。
“不要!”秦念歌猛地摇摇头,一把推开厉洺翼的怀抱。
厉洺翼完全没想到她会反抗,更没想到她的反抗会这么激烈,竟然一时不察,让她挣脱了出去。
秦念歌在厉洺翼的面前,一向都乖巧得像只还没断奶的小猫,现在猛地亮出来爪子,厉洺翼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你在发什么神经!”
秦念歌的嘴唇颤动了下,在台灯昏黄的光线中,愣愣地看着厉洺翼盛着薄怒的双眸。
是啊,在他的眼里,她只要露出一点的不配合,就是在发神经。
不管什么时候,厉洺翼要的,就只是她毫无异议的配合。
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却早晚有一天要成为另一个女人的丈夫,要跟另一个女人孕育他们的孩子。
这么想起来,秦念歌似乎觉得,自己心底角落里的那一份感情,都被打上了羞耻的烙印。
她爱上的,是别人的爱人。
秦念歌再一次张了张嘴,她很想问,你是不是要跟知薇姐结婚了?
但是那么丢脸的话,她却不知道应该如何问出口。
厉洺翼最反感的,就是她在他的婚姻上动心思。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眼神泄露了太多的情绪,厉洺翼眸中的怒火也不由得渐渐消散了一些。
他皱了下眉,再次伸手把她抱在怀中。
但是秦念歌却还是下意识地挣扎了起来。
她的顽固终于再次把厉洺翼的怒火点燃起来。
厉洺翼紧紧地捏着她的肩膀,愤怒毫不掩饰地宣发出来:“该死的!你到底在闹什么?”
秦念歌在他的怒吼中战栗了下,小声开口;“我……我想自己睡。”
这种明显的拒绝口气让厉洺翼的脸色阴沉得几乎快要滴出水来。
秦念歌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已经多久没有见过厉洺翼这幅模样。
那眸中的冰寒,几乎能将人从头发到脚尖,都冻成千年的寒冰。
冷彻心扉。
如果秦念歌聪明一点,就不该这样冒犯他的威严,只要乖乖听话就好。
可是她却无法时时刻刻让自己的心都那么听话。
厉洺翼阴沉地盯了她许久,最后,唇角才勾起一抹已经快要被秦念歌忘却的轻蔑:“自己睡?你……这又是在玩什么花样?”
秦念歌无措地摇着头,不知道怎么争辩。
厉洺翼眸中的轻视却更加明显:“我倒是忘了,躺在我身边的这个女人,一直都很会耍手段,看来遗传基因这种东西真的不能不相信。现在你是想玩什么?欲擒故纵?”
“我没有……”秦念歌的争辩已经接近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