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征秋回首,挥挥手,示意没事,出门,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洗手间要路过大堂区,他方便完,再出来时,又看到刚才敲门的那个服务生,此时,服务生正拿着热毛巾,给沙发上某个醉醺醺的女人擦脸。
他本是无意一扫,目光很快转开,可就是那一瞬,他却突然愣住,脚步一停,转首,又看了回去。
“再来一杯……”女人含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却意外的熟悉。
他眸色变重,抬脚,往那边走去。
乔蕊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醉了,其实她很少喝酒,酒量并不好,以前上学的时候,会和同寝室的姐妹偷偷一起喝酒,但是也仅限啤酒,伏特加的度数,她不知道,因此毫无防备的,就倒了。
此时她窝在沙发上,精神还特别好,特别亢奋。
身边有人一直让她安静,还给她擦脸,她仔细辨别了一会儿,认出了只是给她倒酒的服务生,手里的杯子已经被抽走了,她却还是笑嘻嘻的将手递给去,嚷着还要,耍酒疯耍得特别开心。
可过了一会儿,身边的人好像换了,刚才那个穿着黑白相间工作服的服务生好像不见了,换了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
她挑了挑眉,努力想看清那人的脸,却看不清明,最后,她也烦了,不认了,伸着手到这人胸膛,笑着嚷:“再来一杯!”
方征秋目光湛湛,神色颇为稀奇的看着窝在自己怀里,不停嚷着要酒的女人,好看的眉毛挑了挑,低声问:“乔蕊,知道我是谁吗?”
神智已经不清明的女人像是没听到他的话,只将脸在这人身上蹭蹭,蹭得清明了些,又扬起头,看着这人的下巴,觉得那下巴有些眼熟,索性,用手去捏捏。
硬硬的,扎扎的,手感不好。
她皱着眉收回手,揪着这人的衣角,有些困了,却还在嘟哝:“再来一杯……再给我倒一杯……倒上……”
方征秋抚了抚自己的下颚,刚才被她触过的地方,有些泛暖,他眸色变深,将人扶起来,半抱着。
旁边的服务生有些担心:“先生,您之前说,不认识她……”
“看了才发现是认识的。”方征秋面上带笑:“放心吧,交给我就是了。”说着,他将人搂着,往柜台走。
方征秋喝了酒,作为市长,自然不可能酒驾,但他也不好把乔蕊带进包厢,索性席悦也有房间,他订了一间双人房,上了电梯,在七楼停下。
乔蕊一直嚷着要喝酒,和身边的人不给她酒不说,还总拖着她走,她不想走,她想坐着,想躺着,她不高兴就撒泼,只人家怀里一点不配合,一直挣扎着,一会儿抓抓这人的衣服,一会儿推推这人的脸,就是不乐意。
方征秋被她弄得浑身都是火,使劲的将她的手捏住,警告:“别乱动。”
乔蕊哪里肯听,手被制住了,就用脚,就用头。
方征秋吃足了苦头,额上竟开始冒汗,等到好不容易将人弄进房间,一扔到床上,乔蕊这才安抚住了,感觉身下软软的,咕哝一声,翻了个身,便抱着被子睡了。
她倒是睡得好,床前的男人,脸色却黑了。
他扶了扶脸上的眼镜架,鹰厉的眸子,透过镜片的反射,狠狠瞪着床上已经昏睡的女人,咬牙切齿。
身上全是酒味,再加上身体起了反应,他脸色发寒,拖了衬衫,露出光裸的上身,走到床头。
女人睡得很香,长长的睫毛微微颤着,呼吸绵延,时不时还咂咂嘴,小小的嘴唇,泛着晶亮的颜色。
方征秋看了一会儿,伸手抚开她额前的碎发,低声问:“知不知道你玩了多大的火?说睡就睡了?”
女人没动,紧闭着眸子,睡得很甜。
又过了一会儿,方征秋终究起身,走进了浴室。
冲个了个凉水澡,再出来时,房间里,手机铃声正在响。
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寻找着声音的来源,最后,目光定格在乔蕊的裤子口袋。
他挑了挑眉,走过去,让弯曲着的女人双腿伸直,这才取出她的手机。
可看到来电显示时,他的目光却变了变。
景总?
景仲言?
他轻嗤了一声,按了接听键。
电话一划来,那头,就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哪儿?”
方征秋笑了,坐到床边,伸手,抚着乔蕊细白的脸颊,对着那头闲闲的开口:“景总,好久不见。”
席悦一楼大厅中央,卡瑞娜看着身后两步远,那捏着手机,浑身释放着寒气的男人,心头先是一惊,随即避开两步,眼睛瞪得大大的。
他在跟谁打电话?又是什么事让他这么生气,听他说话的声音,像是含着冰渣子似的,要把人冻死。
她犹豫一下,心里有些紧张,她和景仲言是第一次约见,她虽然看了些这人的资料,但对着人的了解却并不深,刚才在包厢里,她出尽法宝,这男人也纹丝不动,她知道自己吸引不了他,索性老实的谈公事,公事谈不了多久,再出来时,两人原本并肩,他在途中打了个电话,接着,就是现在这副摸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