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刻,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景仲言的童年是什么?乔蕊没有参与,但是也听说了不少。
他的童年是孤独的,父母忙碌,在家里吃饭甚至都是一个人,这就是为什么,后来他们在一起后,他再晚也会回家吃饭,他们有默契的在吃饭这件事上,很执着,好像只有通过一起用餐,朝夕相处,才能营造出,那种家的感觉。
景仲言是渴望有个家的,尽管他没说过,但是乔蕊就是知道,这种知道,因为她对他越发的了解,也因为她越发的爱他。
而时卿呢?
她的童年是什么。
是可悲的。
他是一个不被人承认的存在,他的出生,或许只有她母亲高兴,他不被期待,他被人驱赶,他即便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也已经是个错误。
他的出生,就是一个错。
尽管他什么都没做,尽管他本身,是无辜的。
可没人有会去为他争取什么,因为他是私生子,因为他上不得台面。
这样两个人,境遇不同,却意外的相同。
乔蕊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却发现自己的心情,很平静。
那些矛盾,到了这一刻,似乎已经不算事儿了。
这其实是件很简单的事,也很容易解决,她觉得。
想通这些,她进了浴室,洗完澡出来,随意擦了擦头发,便上了床,窝着睡觉。
晚上十二点,乔蕊已经熟睡,景仲言最终没有换好灯泡,抱着被子,到客厅沙发躺下,时卿在公司,跟同事一起忙碌加班,大家都在争分夺秒,最累的时候,也只是眯个十分钟,又起来继续。
这一晚,三个人,仿佛在不同的三个时空。
第二天,乔蕊下楼时,发现客厅沙发上,乱成一团,被子一半掉在地上,一半打在沙发上,看起来颇为狼狈。
景仲言从厨房出来,身上还挂着围裙。
他在熬粥,这是每次惹乔蕊生气的必备动作。
乔蕊进去看了一眼,那粥已经快好了,看这架势,应该从五点就起来开始熬了。
她挑挑眉,没做声,上楼去洗漱。
洗了一半,正在刷牙,景仲言上来。
她盯着镜子里反射的男人,微微挪开一个位置。
男人走过来,挤了牙膏,就站在她旁边。
空气里,只有刷牙的声音,等到差不多了,乔蕊漱完口,将自己清理一下,转身走出浴室。
刚走到门口,手腕被拉着。
乔蕊推开他,不阴不阳的道:“我们互相不信任,还是不要乱碰的好。”
这是还没消气的意思。
景仲言嘴里叼着牙刷,泡沫在嘴角挂着,就在他沉默的当口,泡沫掉到地上,成了湿嗒嗒的一块。
乔蕊看了一眼,也没吭声,走了。
景仲言洗漱完,把地上的泡沫也擦了,才清理好下楼。
乔蕊已经把粥舀出来,开始吃了。
男人走过去,却发现她只舀了一碗,并且自己已经吃了快一半了。
他挑眉,问:“我呢?”
“我们互相不信任,万一我下毒呢,你还是自己舀吧。”她冷冰冰的说。
景仲言安慰自己,她肯吃他做的东西,也算是一种进步。
进厨房,他舀了一碗出来,刚坐下,对面乔蕊已经起身了,她面前的碗,已经空了。
景仲言觉得头开始疼。
乔蕊却提着包,匆匆出了门。
惹老婆生气了该怎么办?
景仲言在这方面真的么经验,主要是,乔蕊一向脾气好,就算真的生气,一般熬粥也能解决,但是这次,她好像并不想这么轻易放过他。
正在这时,家里电话响了,他接起,听到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的女音:“师父,你今晚有空吗?”
景仲言沉默一下,道:“打错了。”
话落,啪的挂了电话。
回到餐桌,他拿起筷子,正准备吃,电话又响了。
他拧眉,走过去,再次接起。
那边的女音很是茫然:“没打错啊,抱歉,我找乔蕊。”
景仲言挑眉,乔蕊,有徒弟?
仔细想想,好像有一个,好像是薛零还是薛晖的同学。
“她不在。”
花晓霈“哦”了一声,有些失望:“她的手机我打不通,您是师丈吗?”
景仲言觉得师丈两个字挺好听的,就应了:“嗯。”
花晓霈又说:“我下个星期要参加市里举办的象棋大赛,晋级了就可以参加全国总决赛,我想请师父和师丈去看,这段时间,师父帮了我很多。”
景仲言想到下个星期,公司应该很多事,而且薛零和薛晖的学校,都不在慕海市,太远了,估计也抽不出时间。
正想拒绝,突然想到什么,便说:“我给你电话,是你师父办公室的,你过一个小时打给她,亲自邀请她。”
花晓霈虽然觉得为什么师丈不愿意帮她传个话?但又想,亲自邀请,才显得郑重,就笑着答应:“好。”
景仲言说了一个号码给她,花晓霈记住,正想挂,景仲言突然说:“记住,你是邀请你师父,和师丈。”
花晓霈觉得这话有点怪,这位不就是师丈吗?她这不是已经再邀请他了吗?
不想脑袋一转,她又想到,说不定师父在家是母老虎,师丈是妻管严呢,得老婆同意才行呢,也就很爽快的答应:“好。”
景仲言满意的挂了电话,这才回到桌前,继续吃他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