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长月垂眸扫了一眼满是血迹的十指,而后又伸手擦了擦嘴角的污秽,淡漠道:“没死已是幸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倒也无妨了。”
说着,抬眸朝她望来,“宿倾姑娘可否带我入殿?”
宿倾并未立即回话,目光在她面上流转几圈,只道:“要入殿也可以,自己进去。”
嗓音一落,正准备转身。
长月突然道:“今日,宫主答应我每晚去他那里,由他亲自教我学武。”
她稳住了身形,目光再度朝她落来,“宫主亲自教你?更让你每夜到他那里去?”
长月垂眸下来,“是。若是宿倾姑娘愿意,长月可以调养身子为由,也带宿倾姑娘过去。”
她神色蓦地一动,蹲了下来,嗓音有些尖锐,“短短两日,你竟将宫主都魅惑住了?竟还能唆使宫主亲自教你武功?”
说着,嗓音极其复杂的一挑,“长月公主,你倒是好本事!”
她的嗓音,似妒似怒。
长月却无心多猜,只道:“长月昨日便与宿倾姑娘说过,长月之心,不在宫主。此番长月得此机会,每晚去宫主那里,也可将宿倾姑娘带上。”
宿倾冷笑,浑然不信,“宫主并未吩咐我过去,你擅自将我带过去,定会惹怒宫主,到时候我还得陪你遭殃!”
“宿倾姑娘若是不信长月,长月也无话可说。只是宫主被花瑟缠得紧,什么时候会想起宿倾姑娘,倒也不得而知。此番机会难得,若长月是你,无论结果与否,都愿意去尝试一番。再者,宫主历来柔情,宿倾姑娘这般喜欢他,即便犯错,依照宫主之性,也不会太过责罚你。”
宿倾眸色微变,似在思量,未再说话了。
长月静坐在原地,目光静静的望她,也不言。
待周遭气氛缄默半晌后,宿倾才回神过来,目光望她,“长月公主的本事,我自是领教了。再者,宫主是否愿意见我,倒也不重要,我宿倾在意的是,你有无本事搬倒花瑟,最好是,能让那人痛不欲生的惨死。”
究竟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才会盼着一人痛不欲生的惨死。这宿倾与花瑟之间的恩怨,想来也是极为厚重的了。
长月沉默片刻,淡道:“今日长月,已被花瑟带去过她的寝殿。”
她眸子稍稍一眯,“然后呢?”
“然后,被她灌了绝子花熬制的汤。”
“果然是贱女人,竟还用这般卑劣手段。”狠狠啐骂了一句后,宿倾目光朝长月落来,“此事,你可告知宫主了?”
“目前,花瑟在宫主心中地位,自是极高。我即便告知宫主此事,宫主也不会追究。”
宿倾冷笑,“我还以为长月宫主有多大本事,如今还不是得不到宫主庇护?”
“宫主心思,无人能琢。长月此番说这些,不为其它,只想说明长月对花瑟的恨意与敌意,还是那话,若宿倾姑娘愿意,我慕容长月愿以宿倾姑娘为友。”
宿倾目光在她面上流转半晌,未说话。
长月淡漠沉寂的望她,“两人为友,在这灵御宫站稳脚跟的机会才大。再者,你我为友,各取所需,利益互补,宿倾姑娘聪明玲珑,该是知晓此举的益处。”
宿倾眸色终于动了动,“长月公主这张嘴,着实能说会道。我便信你一回,只是你若敢欺我瞒我,我饶不得你。”
长月淡然垂眸,答得平静,“姑娘放心便是。”
宿倾凝她几眼,面色略有释然,随即低沉问:“两腿走不得了?”
长月点头,“僵了一夜,如今酸痛难耐,已是起不了身。”
“筋脉中种进蛊虫后,需好生调养几日才可,如若不然,蛊虫难以适应,你双腿,自也会疼痛。”
嗓音一落,开始伸手将长月扶了起来。
两人一道朝殿内行去,待入得殿门后,宿倾便将长月安置在殿中软榻,而后拿来银针,在她腿脚上慢腾施针。
长月的双腿上全是密集银针,像极了刺猬。
然而她的目光却是格外平静淡漠,仿佛周遭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待一个时辰过去,宿倾才逐一将银针收回,朝长月问:“此际感觉如何?”
长月低道:“略有灼热,但已是不痛了。”
宿倾点点头,“方才不过是在为你疏络筋脉,但若要彻底去除这疼痛的症状,今后几日,你还需多泡药澡。”
长月缓道:“多谢宿倾姑娘。想来后面几日,倒得麻烦姑娘了。”
宿倾面无表情,随即在长月身边坐定,突然沉默了下来。
长月转眸望她,转了话题,“宿倾姑娘来着灵御宫有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