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月的确不够强大，甚至，无能。”似是自我否定一般，长月神色发着颤，嗓音发着抖，内心深处，似是卷了太多的情绪，却无从宣泄。
“原来长月公主也有自知之明。”他勾唇轻笑，继续懒散调侃，更显无情。
长月心绪杂乱，几近崩溃，袖中的指尖再度抠破了血肉，然而她却不知痛一般，紧紧咬牙强忍，努力的强行按捺心绪。
半晌后，心绪终于平复少许，她这才低沉道：“长月的确需磨练，的确需改进。只是，长月也想如宫主这般强大无情，但长月，却不知该如何做到。”
她将心思朝这人坦明了，甚至于，将自己的自尊再度收起，将自己最为卑微无力的一面全然呈现在他面前。
经历了他太多的嘲讽与调侃，甚至于，连这条命也是的，长月如今，已是不怕将心思在他面前袒白了，只要，只要这人有心磨练她，助她强大，无论他为人如何，她慕容长月此生，定也会感激于他。
“要做到无情冷狠，并不难。”正这时，他懒散出声。
长月抬眸望他。
他目光迎上长月的眼，笑得邪肆魅然，“只要，开始动手杀人，便可。”
杀人？
长月神色再度一颤，垂眸下来，心底深处起起伏伏，震撼不已。
这人建议的方法，便是让她杀人！
难道强大的内心，甚至无心无情，便要用无辜之人的性命来堆积，来磨练？若真是这样，她慕容长月杀害无辜，又与那萧意之有何分别。
长月垂眸下来，只道：“宫主这话，长月着实难以接受。”
他轻笑一声，懒散讽道：“你拒绝得倒是干脆。只是，你如今虽无法接受，但真到了某些时候，你自己便会主动杀人了。”
长月蓦地抬眸，冷然观他。
他笑得魅惑邪肆，“不信？那你便等着瞧，没准儿到时候，你双手沾染的血，会比本宫还多，呵。”
长月浑身都抑制不住的颤了一下。
她全然不敢想象，有朝一日，她会挥剑砍人，浴血弑杀，乱红飞溅中，她会犹如一个嗜血魔头般杀红了眼，犹如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一般，冷冽无情，人人唾弃惧怕。
她僵坐在原地不动，浑身发紧。
不多时，身旁之人再度懒散笑出声来，只是这回，他的笑声悠长，半晌都未停止。
长月忍不住转眸观他，深眼凝望。
许久，他终于是停下笑来，薄唇一启，只道：“提及杀人，你就怕了？呵，倒是胆小得很，连鬼门关都走过了，你还有什么怕的？再者，本宫也不喜杀人，也懒得伤及无辜，本宫若让你杀人，也自会让你杀该杀之人。到时候，你便成了为民除害的英雄，这还不好？”
长月心思浮动，再度不说话了。
他懒散兴味的望她，细细打量，却也开始沉默。
周遭气氛也压了下来，寂寂无声。
长月静坐，身旁之人也静坐。
她与他之间，倒是难得这般谐和平静，若是往常，早已讽来讽去，或者是这人又让她抚琴，即便她手指被琴弦磨伤，鲜血长流，他也不会叫停。
长月心思如此，无端沉默，大抵是坐得久了，心底也由最初的起伏变为了平静。
许久，她再度出了声，“宫主之言，的确有礼。只是，长月此生，不求为英雄，只求手刃仇人罢了。”说着，目光朝他望来，“若宫主真心教长月武术，让长月去杀该杀之人，全当磨练的话，长月，也自是感激。”
他慢腾腾的转眸朝她望来，眸色微微一动，笑得漫不经心，“本宫昨日便已答应教你武术，自然不会食言。”说着，目光朝窗外扫了一眼，而后朝长月魅然而笑，“你若此际便想开始习武，那你便从扎马步开始。”
长月眉头微微一皱。
他笑道：“你可别小看扎马步，也别急着轻视。好多习武之人，习武皆是从扎马步开始，此乃基本功，马步扎得好，后面功夫自然水到渠成。”
长月眸色微微一身，凝他几眼，见他并非像是在玩笑，长月无奈，但也无可奈何，只得站起身来，在他不远处扎起马步来。
他悠闲的坐着，浑身透着几分闲暇安逸，目光一直朝长月扫着，懒懒散散的出声指挥，“蹲矮点。”
长月一怔，片刻后，仍是一言而行。
他又懒散笑道：“后背挺直。”
长月还不及反应，他再度出了声，“身子挺直，莫朝前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