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声势之下,空气中也仿佛被凝固在了一处,像是一触即发一般。
“迎契丹使节入城。”
虽然鸿胪寺长使一声唱和,白锦绣头马入城,身差白袍,头戴银冠,神色冷冽。
过了城门,不过二十余步的位置,站着的人是当朝的严丞相,身后站着的有鸿胪寺,礼部,兵部,以及吏部的一干官员。
白锦绣翻身下马,走到严丞相的近前,手拿着完颜东兴赐给她的国书,双手捧到头顶。
“契丹使节林曦代契丹皇帝向金朝皇帝奉以国书。”
“使臣辛苦。”
接过国书,严丞相等到白锦绣和她身后的契丹二百武士俱都跪下了以后,朗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朕承袭大宝,契丹屡犯我天朝边疆……宣契丹使臣林曦,副使唤完颜烈于五日后,在武德殿觐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过圣旨,白锦绣起身后转过头去,将手中的圣旨高高的举起。
到了晚上,等到所有的仪式完成以后,白锦绣和契丹来的二百勇士一起住在了永乐城外。
安营扎帐之后,白锦绣一个人住进了中军帐里。
比起官驿,白锦绣觉得这里实在是不方便,便是碍于身份的原因,她势必是要住在此处的。
所以,也便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待到掌上了灯以后,白锦绣把完颜烈请到了自己的帐里,交待了一下这几日以来自己得来的消息,另外又告诉完颜烈,上殿之后,该如何的说。
完颜烈并不属意主和,在他看来,孙恪便是有些本事,只是以契丹之力与他周旋还是可以的,只是现下情势逼人,赛道烈才不得不来。
白锦绣也知道这些,在交待完了以后,脸色极沉的对完颜烈说道。
“与大金议和,是皇上的旨意,我想完颜将军定会配合,也会把这件事情办得十分的妥当,这样你我才好交差。”
完颜烈听出来白锦绣言语时的威胁之意,虎目一瞪,高声的嚷了一句,道。
“本王自然知道!”
“那便是最好。”
白锦绣冷着脸,又对完颜烈说道。
“没我的令牌,谁也不许出营。完颜将军最好看管好了你的一众手下,否则,到时候被景王找了把柄,把这营给掀了。到时候,丢的不是你我的面子,而是契丹人的面子,还有皇上最后的一点体面和尊严!”
契丹人一向是逐水而居,民族的习性如此,自然连带着军营之中管束的也不像金朝这样的严。
白锦绣这样费心的安排,不过是不想与孙恪正面冲突罢了。
处理完了正事,白锦绣才打算散了发,一个传令兵在她帐外求见。
打开帐帘,白锦绣抬步出去,问道。
“什么事?”
“林大人,外面有个自称姓曲的公子让你出去说话。”
白锦绣点了点头,抬步往外面,到了营地的外面以后,见曲钧山牵着一匹马就站在不远处。再远一些依稀间还有点人影的样子,像是田乘风。
“这么晚了出来,有事吗?”
白锦绣以为是曲家的老爷子有什么话让他带过来呢,可是,曲钧山才一抬头,白锦绣就看到了他额角的淤青,明显是才刚打了架的样子。
白锦绣微皱了皱眉,仔细的看了两眼道。
“和谁打架了?”
“宁云阳,我把他给揍了。”
白锦绣气急,狠踹了曲钧山一脚,然后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你个没心没肺的笨蛋,宁云阳是上过战场的,你去过吗?就你那几下花拳绣腿连崔龙都打不过,你还招惹他去,你是吃饱了撑的,还是自己想要找罪受。”
“不是。”
曲钧山一扭头,小脾气倔得也不知道像是谁,白锦绣见此,更是心里生恨,张嘴就数落他道。
“不是什么,你知道这里面能牵连出了多少人,多少事?”
“我管不得,反正打了以后,我心里痛快。”
白锦绣不知道以曲家这样的书香门第,怎么就养个莽夫出来。
想了想以后,白锦绣先是着急的问了一句。
“谁告诉你的?”
“我自己猜的,今天下午兵部下了公函,把宁云阳调离到了南方的一个苦寒之地做总兵,这便是他肯定犯了大错的兆头,我猜不出来是怎么回事,田乘风被我问得极了,才和我透了一句,说与你有关。我又去问宁云阳,起初的时候,他什么都不肯说,到后来被我问得急了,这才露了马脚。他说他自打第一次见到你,就一见倾心,还说了其它极其孟浪无礼的话,我一生气就把他揍了。”
曲钧山自说自话说着,忽见白锦绣脸上的颜色不好看。
“怎么,他还做过什么不成,不行我这就废了他去。”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