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楚宏点头。
当下两人喝完酒吃完菜,便即起身出了小酒馆,楚宏找了匹坐骑给孙睿鸣,把他带到自己的“军营”。
孙睿鸣看时,却见尚是一个很不成气候的队伍,只有几百名士兵,到处显得破败不堪,见他们进去,士兵们端着碗围过来,楚宏摆摆手,他们方各自散去。
进得帐内,却见设施也极简陋,板床木桌,只壁上悬着一把宝剑,熠熠生辉。
楚宏却并无任何窘色,坦然邀孙睿鸣坐下。
孙睿鸣瞧瞧帐外,因道:“这支队伍,是楚宏兄拉起来的?”
“说来不算,我下山之后,无意救了位义军统领,这些人马都是他的,大多数出身襄背一带农家,老实说根本不谙兵法战阵,只是迫于生计,不得已造反,那义军统领也深知自己并无领军之能,怕再带着他们,只会让手下白白葬送性命,故此把领军之权都交给了我。”
“如此说来,”孙睿鸣深思,“楚宏兄现在,竟然是连一个立足之处也无?”
“正是如此。”楚宏还是那般坦然,“枉我自负才高,现在却不得不日日思虑这帮人的生计。”
“楚家家世巨富,若是未遭洗劫,倒也不难筹措银两……”孙睿鸣细思,“不知这些人里头,可有善经营者?”
楚宏摇头:“一时倒没发现。”
“我却有个主意。”
“什么?”
“眼下江淮一带的稻米即将成熟,楚宏兄何妨前往收购一些,再卖往京都,定然获利颇丰。”
“对啊!”楚宏双眼一亮,重重地拍了拍脑门,“瞧我这记性,却把这事给忘了,到底是你见多识广。”
“哪里,我不过班门弄斧,楚兄大家出身,当不会为这些事难住。”
“既这么着,明日我便安排得力的人手去做。”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眼瞅着帐外天色黑尽,有士兵送来饭菜,孙睿鸣看时,见也十分地俭淡,他就着吃了,是夜两人躺在同一张炕上,又叙了许久的话,方略略有睦倦意,于是呼吸均匀地睡去。
次日孙睿鸣醒来,却见床畔已空,却有阵阵喊杀声从帐外传来,他披衣而起,大步走出帐篷,却见楚宏身沐阳光,正指挥士兵们进行训练,这些出身田畴的人虽不懂行伍,却极能吃苦,按照楚宏的指挥,练得一板一眼。
直到操练结束,吃过午饭,孙睿鸣方才和楚宏说起回山上之事,楚宏允诺,亲自将孙睿鸣送至驿道上,方才打马返回。
孙睿鸣一路紧赶慢赶,于第三日上回到山里,一望见那片树林,他却像是凭添了无穷力气,脚下生风跑得飞快。
打开小屋的门,却见董小南安静地躺在床上,怀里抱着小皎儿。
孙睿鸣的心一下子变得十分地安定,他将脚步放得极轻极缓,慢慢走到床边,定定地看着床上的娇妻幼子。
忽然,董小南的身子动了动,然后睁开眼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均觉得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睿鸣……”终于,董小南张开双臂,一把将孙睿鸣给抱住。
“小南……”孙睿鸣喃喃,也紧紧地抱住了她。
“哇哇……”旁边的小皎儿忽然睁开眼来,张嘴大哭。
“不哭不哭啊。”孙睿鸣赶紧从怀中掏出糖葫芦串,递到小皎儿面前。
小皎儿拿着糖葫芦串,顿时不哭不叫了,张嘴咬了一颗,然后甜甜地笑起来。
“你终于回来了……”
“傻丫头……我说过,不会有事的。”孙睿鸣轻声安慰着她。
夫妻俩静静地偎在一起,许久没有言语。
董小南并没有问他山下的时,只是眷恋着这一刻的温暖。
“想我吗?”孙睿鸣低头,亲吻着她的前额。
“嗯。”董小南低头。
“有没有什么蠢东西跑进来?”
听他这么着,董小南不禁扑嗤一声笑了:“你结的好阵法,哪有什么蠢东西能够闯进来?”
“真的?”孙睿鸣的双眼顿时亮了。
“当然是真的。”
孙睿鸣彻底地放心了,然后不禁把手探进董小南的衣襟里,轻轻揉弄着她的圆满,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董小南推他:“皎儿在呢,等晚上吧,等晚上皎儿睡着了再说。”
听了这话,孙睿鸣方才罢手,把小皎儿接过来,轻轻地拍哄着:“皎儿乖,有没有想爹爹?”
“爹爹——”小皎儿偏着头,眼里闪过丝疑惑的光,然后露出牙齿十分可爱地笑了笑。
“嗳……”孙睿鸣顿时觉得快慰无比,抱着小皎儿亲了又亲,亲了又亲,小皎儿咯咯地笑起来。
“你且在这儿陪着小皎,我去做饭。”董小南刚要下地,却被孙睿鸣拦住,“你只管躺着,还是我去吧。”
董小南甜甜地笑了,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下地。
孙睿鸣出了屋子,四下里仔细检查一番,确定阵法没有任何疏漏,才走进厨房,仔细地开始做饭,没一会儿,他便做好几个饭菜端进屋里。
董小南已经放好了小木桌,孙睿鸣把饭菜搁在上面,两人相对吃起来。
“好像……”
“什么?”
“好像又回到从前的日子,轻松,惬意。”
“睿鸣……”董小南眼里露出几许恳求。
“什么?”
“这次回来,你可不可以不走了?”
孙睿鸣屏住了呼吸,他想过,董小南会这样说——天下间哪对夫妻,不是天天巴望着,时刻在一处,同吃同睡,耳鬓厮磨,恩恩爱爱,才显得两人的好来,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