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澈闻言,身子微怔,抿唇片刻,他才沉声道:“……你既是不愿答,我又何必再问。”
“……”温青园有些惊讶的瞪了瞪眼,心里登时就像打翻了五味瓶,百味杂陈:“我……我就是不限让你难过,你……你别多想……”
“我能多想什么?”傅容澈挑眉,清秀的眉宇间,一闪而过一丝痞味:“你说不想我难过,无非就是心里头并未真正将我当做夫君、当做一家人罢了,若不然,也不至于连哭,都得躲着我哭。”
“不……不是这样的!我从未这样想过!”温青园一听他的话,登时就慌了,一张未施粉黛的清秀小脸亦是顷刻间变得煞白煞白的:“你在我心里头最是重要,我又岂会将你当做外人!”
温青园不知道傅容澈怎的会突然这样说,一颗心顿时就七上八下的了。她怕傅容澈多心,她怕他误会她,她更怕和他之间因此生了嫌隙。
傅容澈这人她最是了解,自从当上了右相,他便总是要比旁人多个心眼儿。他想的,也总归是要比旁人多上几分的。
温青园见傅容澈听了她的话却依旧不为所动,心里难免更为慌乱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没能发现,就在她无措心慌的时候,某人正憋笑憋得难受。
长长的呼了口气,傅容澈总算是勉强将心里的笑意压了回去,继续板着脸给温青园下着套儿。
“你同我解释这么多做什么。你心里如何想,我又不晓得。反正自我们二人成了婚后,你总归是有了自己的想法,也不同之前,事事都要说与我听,各式各样的心情也要同我分享。
现如今,你就是连难过伤心了,也不找我哭,说到底还是我这个夫君做的不称职,给不了你可以依偎的肩膀罢了,不然,你也不至于在面对我的时候都要故作坚强。”
“不是的!”温青园忙着否决傅容澈的话,丝毫没注意到傅容澈嘴边暗暗勾起的那抹弧度:“阿澈,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现在是你的妻子,我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就是你了……”
“是吗?”傅容澈垂了垂眼,趁温青园没注意,敛了嘴角的笑意:“我既是你唯一可以依靠的人,那为何你还要在我跟前强颜欢笑?你是觉着,我不该为你担心?还是觉着我没资格为你担心?”
“都不是……”温青园梗着脖子想反驳,可张了张嘴,她才猛然发现,她已经没有可以反驳他的话了。
颓废的垂下脑袋,温青园只觉得心里憋屈的很。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能轻易的被傅容澈牵着鼻子走,三两句话就被他绕的迷迷糊糊的了。
她上辈子练就的沉着冷静,泰然自若,在碰上他之后就像是瞬间瓦解了一般,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傅容澈瞧着温青园毛茸茸的发顶,耐不住轻轻的舒了口气,可面上的神情却是丝毫未变:“既然都不是,那你告诉我,是什么?”
冷冰冰的质问,吓得温青园习惯性的缩了缩脖子。
“……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会了,以后,我一定在你面前卸下所以伪装……”
温青园委屈的瘪了瘪嘴,讨好似的伸手环住傅容澈的腰身,往他怀里拱了拱。
傅容澈却是不以为然的拍了拍她的脑袋:“你怎的就做错了呢?你不是说你是不想我担心?”
“相公……你别再埋汰我了……”
温青园娇嗔的打断了傅容澈的话,水蒙蒙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盯着他,似是在无声的控诉他的'恶行'。
“我晓得你是在怪我不该什么都硬撑着,不该在你跟前还逞强,我下次不会了……”
“唉……”傅容澈仰着头长长的舒了口气,眼睛里益满了无奈:“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说你聪明呢,你又傻的可爱,说你傻呢,偏生有个时候你又精明的很。”
顿了顿,傅容澈倏地垂眸,幽幽的凝视着怀里的小人儿,出口的语气里满是无奈和纵容。
“丫头,你要知道,你现在是我的妻。既是身为我傅容澈的妻,你便大可肆无忌惮,为所欲为,整个京城都能让你横着走,你又何必连自己的情绪都要小心翼翼的收着呢?
在我跟前,你大可不必强颜欢笑,你依旧可以无所顾忌的做自己。做回那个混世小魔王,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要闹,我也能陪着你。
反正这世上,只要有我傅容澈在一日,你就永远都是那个被宠上天的小娃娃,我断是不会委屈了你分毫,你也永远不用长大。”
瞳孔骤然一紧,温青园怔怔的抬眼看着傅容澈,模样有些呆滞。
与其说是呆滞,倒更像是惊诧。
就她现在的这个角度,她能清清楚楚的瞧见傅容澈清澈眼底下的认真。
可是……温青园轻咬住唇角,明亮的眼底陡然暗淡,一丝悲戚从中转瞬即逝:“傅容澈,背叛过你一世的温青园,实在不值得你这般掏心掏肺,更是配不上你的一颗纯然真心……”
她犹豫着,出口的话细若蚊吟。
如果不是她心里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她怕是自己都不一定听的清这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