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卉你也是!你说说你怎的不仔细着些看着你家夫人!你家夫人不懂事儿胡乱来,你还任由她胡乱来了不成,我还当你会劝着几句呢。”
张氏见自家闺女委屈的要哭,于心不忍,满肚子的气又不知道往何处发泄,便只得换人。
矛头忽的指向自己,香卉惊恐的缩着脖子,没敢搭话。
张氏看着温青园,左瞧右瞧都觉得她瘦了一大圈,鼻尖止不住的泛酸。
人家有了身子,哪个不是越养越胖的,她家囡囡身子本就不如旁人,这下子倒好,还越来越瘦了……也不晓得她在那个地儿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可有伤着,肚子里的孩子可有给她罪受……
温青园抬头,一眼就瞧见了红着眼眶要落泪的娘亲。
眼眶一酸,她也要跟着哭。
深深地吸了口气,她哽咽着转话题:“娘亲,囡囡渴了……囡囡刚从宫里回来,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就赶来见娘亲了,娘亲怎的还把囡囡晾在府外呢……”
听着自家女儿撒娇喊渴的声音,张氏心里的火气瞬间烟消云散了。
“是是是,是娘想的不周到,尽想着看看你,倒是望了你一路舟车劳顿了,该是让你歇一日,恢复些精气神儿再见的。”
懊恼的擦去眼角的泪,张氏忙侧首对温老将军道:“爹,咱先带着囡囡进府,有什么话咱们坐下聊,囡囡如今有了身子,可得仔细着些。”
“成,咱们回府坐着聊,坐着聊。”
温老将军拉紧了温青园的手不肯松开,转身就带着她往府里走。
细细感受着温老将军牵着她止不住要微微发颤的手,温青园眼角挂着的泪终是没收住,决了堤。
祖父身边没了朱青汁便像是没了活头,不过这些时日不见,祖父就像老了十多岁一般,曾经那个老当益壮的温老将军何时会有手抖的情况……
她出嫁后,温家的变化并不大,青砖绿瓦,亭台楼榭,碧瓦朱甍,丹楹刻桷,无论哪处都是她记忆中的熟悉模样。
就连鼻尖嗅到的清淡花香,都和她记忆里的一样,格外特殊,分外好闻。
“咦……娘亲……怎的没见到嫂嫂?”
方才在将军府门口,她只顾着伤感,这会子坐在正厅里,她才想起不对劲的事儿来。
她走的时候,哥哥和秦艽姐姐的婚事已经按部就班的快到重头戏了,她去了这么久,他们理当过完了大婚啊,怎的这诺大的将军府却不见秦姐姐的身影?
一提起这事儿,温祁远的脸就黑了。
那张在边关日晒雨淋的黝黑肤色,再一黑也基本上瞧不出什么异常来了,只是,即便瞧不出来,哥哥身上的怨气她也还是多多少少能感受得到的……
难不成?他们的事儿又黄啦?且又是因为她的缘故?
温青园默默的吞了口口水,有些坐立难安。
若这次又是因为她,那她就罪孽深重了。
上辈子因得她,哥哥和秦姐姐便未能善终,重头再一次,若是再因她搅黄了此事,那她便是提了脑袋来见哥哥,都谢不了罪了。
“囡囡你莫要担心。”温青园是张氏十月怀胎生下,又一手带大的,她心里作何想,当娘的又怎会不知道:“娘亲这么着急唤你回来,一是想瞧瞧你如何,二来,便就是为这事儿。”
温青园拧眉点了点头,小嘴儿却抿的厉害。
张氏晓得她在担心,不过启唇说话前,她却先是抬手重重的拍在了自家儿子的后脑勺上。
“娘!你干什么呢!”
温祁远被张氏拍的一顿,眼睛都直了。
明明受委屈的是他,娘怎的还要打他。
张氏冷笑:“你好意思问我?以前不是千般万般的疼爱妹妹?爹和娘唠叨妹妹几句都要护着不让说的,怎的如今妹妹好不容易回趟府,你倒好,还敢瞪她了,长本事了是不是,不疼妹妹了是不是?”
“娘,我怎会不疼妹妹……”温祁远素来硬气阳刚,堂堂七尺男人,眼下竟是委屈的不行:“再说了,将军府和相府离得不过几条街的距离,妹妹若是想回来还不是随时的事儿,怎么就是好不容易了……”
温祁远瘪嘴,很是不服气,只是,出口的话到底是又细又没底气,任谁听了,都想笑。
“阿远!你倒是学会顶嘴了!”
张氏作势就又要上手,这回温祁远学聪明了,利索的抿着唇就给躲开了,愣是没让张氏挨着边儿。
张氏手下扑了个空,她也懒得理会温祁远,毕竟,女儿才是心尖宝儿,哪里能让臭儿子坏了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