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自家哥哥欢喜雀跃的背影,温青园的心里头,也跟着一并生出了欢喜。
说来,她还从未见过哥哥穿喜服的样子呢。
哥哥在边关晒得黝黑的,穿了大红色,该是被衬的更黑了,想来,是要比平日里丑上许多的。
秦姐姐生的白嫩可人,她穿了喜服,不用想,定是这世界顶美的。
温青园和傅容澈一行人赶到厅里的时候,已经陆陆续续的来了客人了。
张氏在四处打点,温将军则是挂着笑脸陪客人闲聊。
温老将军还不见影子,大抵也已经在半路了。
温青园立在傅容澈身边看着,脑袋里不自觉的就想起了自己大婚那日。
那日应该也很热闹吧,只可惜她与阿澈拜了堂就被送去喜房里了,什么也没能瞧见。
“呦呦呦,瞧瞧瞧瞧,这是哪家的小娘子,怎会生的这般俊美?”
倏地,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闯入了温青园和傅容澈的耳朵里。
不等温青园有所反应,一只葱白的大手就要来触她的脸。
傅容澈当即冷了神情,快速抬手截下那只猪蹄。
同一时间,他的周身已经有杀气弥漫。
很重很浓却也有所克制,他不想坏了温祁远的婚事,他不想看媳妇儿皱眉头。
“嘶~”
那人被傅容澈钳住了手,当即疼的拧眉倒抽了一口凉气,不过须臾,他的脸就呈了煞白煞白的,不见丝毫血色!
“嘶!傅容澈,你丫的赶紧松开!松开!我手要断了!”
傅容澈不理,一双泛着冷光的眸子有血意流窜。
温青园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看见跟前人脸上已无分毫血色,忙吓得伸手去拍傅容澈的胳膊。
“相公!你赶紧松了,再捏下去,小裴大人没被你捏死都要被活活痛死了!”
也不晓得傅容澈究竟是使了多大的力气,裴斐泛白的额角已经冷汗密布,如流水了。
傅容澈没看温青园,可手下还是因为她的话松了力道。
“裴斐!我把你当朋友,你怎样拿我打趣我都无所谓,但是!我的夫人!你一根汗毛都别想碰!不然,休怪我不念旧情!”
傅容澈一双森然冷眼死死地睨着裴斐,手下猛然张开,松了他的手。
杀意十足的话语吓得裴斐不寒而栗,与傅容澈打小相识,他自是晓得这男人是什么脾性,他这是真动怒了。
平日里,任凭他怎么闹他,也没见他真跟他动过气,这回是他没分寸,触了他的逆鳞了。
心虚的咽了口口水,裴斐眼底满是讨好的意味儿:“右相大人,小的知错!小的真的知错了,以后小的绝对不会再对夫人做出这般鲁莽的事儿了!还望右相大人,大人有大量,原谅了小的这一回吧!”
裴斐笑的谄媚,那笑里,依稀可见几分苦涩和悔意。
傅容澈眯着眼睛冷哼了一声,没有应他。
裴斐激灵,转眼又看向了温青园。
这次他学聪明了,与温青园说话时,他刻意退了几步与其保持着距离,瞧她时也不敢正眼瞧。
“阿澈媳妇儿,你可愿大人有大量,原谅了我这一次的鲁莽?我方才就是想与你开个玩笑,我也没准备真的碰你脸的……方才即便是阿澈不动手,我自己也会停的…真的…”
裴斐态度谦卑,很是有诚意。
温青园面上没说什么,心底却总归是有些不痛快的。
她知道裴斐素来不拘小节,大大咧咧惯了,可这是大庭广众,到场的,皆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她已为人妻,要名声亦是要脸面。
方才,他的手若是真真碰上她的脸了,在场这么多人瞧着,她即便是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楚了。
更何况,今日来的还都是有权有势的朝中大臣。
这些人里,大都与傅容澈不对付,若是叫他们拿捏住了什么,再颠倒黑白一顿胡说了去,就当真是不得安生了。
“阿澈媳妇儿,我真的知道错了……”
裴斐可怜的讨饶,眼底满是歉意。
温青园即便心中再气再恼也不得不松口,毕竟这人是太尉,毕竟这人是阿澈情同手足的兄弟,她不能让阿澈因为她,跟自己的兄弟老死不相往来,她不想阿澈为难。
顺着裴斐的视线点了点头,温青园眼底有不悦和不满闪过,但是很快就被她敛去,几乎无人察觉。
裴斐在温青园这处讨了好才敢抬眼去看傅容澈,只是,他也只敢瞧着,不敢张嘴。
这男人的性子最是古怪,他可不敢轻易再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