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你哭什么?”
傅容澈一说话,出口的声音全是沙哑低沉的。
温青园吓得忙下床去给他倒水。
傅容澈喝过水后嗓子才舒服了些,不过比起自己,他还是更担心温青园。
“傻丫头,你莫哭啊!可是被人欺负了?”
温青园好不容易憋住了眼泪,结果又因为他的这句话,再次泪崩了:“你莫不是烧糊涂了?我好好的,哪里会被人欺负了!倒是你!这么冻人的天儿,你若是乏了不会进被窝里来啊!真当自己的身子是铁打的,不会生病了是不是?”
傅容澈怔了怔,眼神有些迷离:“呵呵,园儿,你在担心我?”
“废话!你是我相公,我不担心你我担心谁!”
温青园简直要被他气笑了,她在那里担心的要命,结果人家还笑得出来。
无视了温青园的白眼儿,傅容澈心里喜滋滋的,噙着笑的俊脸红彤彤的,这会子怎么瞧怎么傻。
温青园看着傅容澈傻笑的模样,深怕是人给烧傻了,忙让他褪了鞋袜钻进被褥里去闷汗。
傅容澈乖乖的听了温青园的话,脱衣拖鞋上床,即便自己已经很难受,他也什么都不说,依旧扬着嘴角冲温青园笑。
温青园晓得他难受,也晓得他不想让她担心,可这男人真的是傻得让人心疼。
她思来想去的,准备去熬姜汤给他喝,结果傅容澈死拉着她的手不让她离开,任凭温青园怎么哄着,他就是不肯松手,温青园也只好作罢,穿好衣服,披了件斗篷在床边陪他。
傅容澈难受极了,好几次他都没忍住睡了,可没一会儿他又立马惊醒了。
惊醒后,他就会无辜的四处张望,直到看见温青园好好的坐在床边看着自己,而自己的手里也还牵着那只热乎乎的小手,他才肯宽心。
温青园看着傅容澈的动作,好看的眉宇间挤满不解,为何,这男人像是怕急了她离开一样……
这个时候的傅容澈脆弱极了,好似一点打击就能让他哭,现在的他一点都没了右相的霸气,不过却会让人一瞧一个心疼。
他的模样,褪去狠戾和森冷,生的就是一张会让人心疼,惹人怜惜的脸。
傅容澈窝在被褥里脸异常的红,温青园忍不住上手一摸,竟摸得一手滚烫。
比先前的还要烫。
看着男人紧皱的眉宇,温青园眼底蓄满的泪,止不住的流。
一张清秀的小脸儿不一会儿就被泪水打湿了一大半儿。
好在,郎中来的不算慢。
即便温青园觉得,在等待的过程中,度秒如年,郎中终归是来了的。
郎中一来,她便想退到一边儿给郎中让出个地儿来。
谁曾想,动了动被傅容澈抓着的那只手,尽是抽不出分毫。
那男人抓她抓的牢,即便他现在不省人事,任凭她用了多大的力气,他偏生死活不肯松开。
力气使大了,他还要皱眉。
郎中晓得生病的傅容澈,当即腿都吓软了。
这位爷,他断是不敢挨近的,若是晓得今日是来为他瞧病的,那他今日断是不会出铺子的门了!
看着还在抽手的温青园,郎中无奈的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小心翼翼的道:“右相夫人,您在这儿不打紧的,您只要引着右相大人的手挪开些,能让草民把到下面那只手的脉就成。”
闻言,温青园心中大喜,扬了扬眉,她果断的引着傅容澈的手挪了挪位置,好让郎中把脉。
“大夫,你看仔细些,银子不是问题。”
她忍不住出声叮嘱,眉尖若蹙,一门心思都扑在了傅容澈身上。
“哎。”
郎中战战兢兢的答应了声,壮了胆子靠过去给傅容澈把脉。
搭上傅容澈手腕的那一刻,郎中的心险些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仔细想想,把着“阎王”的手腕子,身边还靠着个小罗刹,换做谁能心平气和呢。
好在傅容澈身子强健并无大碍。
郎中迫不及待的收了手,跟温青园说明了情况就去开方子。
他只想快些离开,一刻都不想在右相府里待。
郎中方走,温青园的眼泪便又止不住的往外淌。
看着自家男人好看精致的五官,她没忍住用食指轻戳了戳。
方才,郎中说,他是这些时日未休息好,再加之寒气入体,才会得这温病,即便郎中后头有补充说他体质要好过常人,服了药休息几日便无大碍,可她这心里头啊,哪哪儿的都觉得心疼,都觉得愧疚。
傅容澈对她太好了,这些时日都让她有些忘乎所以了,可是……他对她越好,她就越觉得自己亏欠了他的,算算,这辈子都不一定能还得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