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神,么,酿,要,给,杰,杰,吧,脉?”
小家伙也学着傅容澈的样子拧眉反问,一字一句奶声奶气的,煞是可爱。
“叫婶婶!”
傅容澈没理会他的问题,执意纠正他的称呼。
平儿不解的歪着脑袋,纠结了半晌,又道:“喂,神,么,酿,要,给,婶,婶,吧,脉?”
一句话,平儿奇迹般的将“婶婶”二字念得极为标准。
傅容澈满意的勾勾唇,这才开始回答他的问题:“因为你婶婶肚子里有个小宝宝,小宝宝不听话,总害得你婶婶难受,所以你娘便要给你婶婶瞧瞧。”
“小,包,包?”平儿不解:“杰,杰,的,嘟,子,你,面,有,小,包,包?”
平儿记性不好,傅容澈方教过他要叫什么,哪里晓得他转过身就忘了。
拧了拧眉,傅容澈不厌其烦的纠正:“是婶婶不是姐姐。”
“喂,神,么?”平儿又弯头。
他还小,尚且不能理解二者有何区别。
余光瞄了眼温青园,傅容澈忍不住骄傲的扬了扬头:“因为她是我的夫人,你既是叫我一声叔叔,那你便得叫她婶婶。”
“婶,婶?”
平儿懵里懵懂的看了眼傅容澈,又看了眼温青园,小脸即刻间皱成一团。
“素,杰,杰,不,素,婶,婶!”
闻言,傅容澈的俊脸唰的一下就黑了:“叫婶婶!”
“杰,杰!”
平儿不怕他,张着嘴就反驳。
傅容澈气的咬牙切齿:“叫嫂嫂!”
“杰,杰。”
“婶婶!”
……
望着为了一个称呼吵起来的一大一小,温青园忍不住嘴角直抽。
小的傻乎乎也就罢了,怎的大的也这般傻气。
“爷他,其实挺喜欢孩子的。”
十三娘不知何时站到了温青园身边,两人之间仅有一掌之隔。
“他许是只对平儿温柔些吧。”
毕竟傅容澈这样的人,怎么瞧都不像是个喜欢小孩的,况,前不久他还劝她流了腹中的胎儿。
虽起因是心疼她,可细想来,或许正是因为他不太喜欢小孩吧。
“爷很喜欢孩子的。”十三娘忽然转过身来,满脸严肃:“他对夫人腹中孩子的期待,绝对不亚于您。虽我不知夫人您为何会觉着爷不喜欢孩子,可请您一定要相信,爷他是真的真的很喜欢孩子。尤其是在您有喜之后,他面上的笑不知道多了多少,身上的冷傲狠厉也少了。您和爷日日同床共枕,难道没发现,因为您腹中孩子的出现,爷也变的不同往日了嘛?”
“……”
因的十三娘的话,温青园落在傅容澈身上的视线骤然一顿,闪着亮光的眼愀然间浮上一抹复杂的神色,心口上突然有些闷闷的。
恍惚间,她脑海里隐隐约约浮现出了不少画面,都是傅容澈对着她腹中孩子时才有的温柔神情。
眉目温柔,眸海温涟。
记忆里,他的每一个神情都能用这八个字来形容。
原来,他是真的爱极了孩子呀。
眼下,他对平儿都能那么有耐心,等往后她腹中的孩子出生了,他该是会倾尽所有温柔去爱这个孩子的吧。
眼眸闪了闪,温青园忽然又觉得胸口闷得慌,浑身上下,窒息的感觉难以言喻。
不敢相信,当时他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才能向她张那个口,劝她流掉孩子的呢?
这个男人,精明一世,可偏生有个时候又是真的傻到了极致。
只是因为心疼她,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吗?
她明明才是亏欠得最多的那一个啊,明明下定决心要好好爱他、好好补偿他的啊,为什么到头来,她却成了被宠溺纵容,精心呵护的那一个呢。
眼眸暗淡的咬着唇角,温青园眼底,对男人的心疼的愧疚无限扩大。
与此同时,她也不得不庆幸,这个男人对前世的种种一无所知,如若不然,她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这种庆幸不是第一次出现了,想来,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夫人,我来替您把脉吧。”
十三娘默不作声的挪了位置,脸上一改方才的严肃,望着温青园笑容可掬。
温青园的身子并无问题,害喜严重,说来说去不过是她自己身子太弱的缘故。
十三娘替她把过脉后便递给了她一粒事先就备好了的药丸。
说是专程给她炼的,吃了,能让身子恢复些元气。
既是十三娘给的,温青园自是不会犹豫,合着春蝉递来的水,当着十三娘的面就把药丸给咽下去了。
“平儿多大了?”
温青园拂袖擦去嘴角的水渍,眼帘半垂着,定定的瞧着不远处嬉闹的一大一小。
顺着温青园的视线看过去,十三娘也弯起了嘴角:“平儿是我方满十七岁时诞下的,是个早产儿,等到来年来春,便满两周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