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懒的窝在傅容澈怀里,温青园睡意迷蒙。
傅容澈轻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手下不动声色的帮她掖紧了被角:“困了便睡,勉强睁着眼睛瞧我作甚?”
“唔。”温青园迷迷糊糊的嗫语,眼睛半睁半合:“我就是好奇,你与暗血阁的人,究竟有什么血海深仇啊,上辈子他就想——”!!完了!
温青园惊慌的咬住嘴角,捏着傅容澈衣襟的手微不可微的轻颤了下。
一时迷糊,说漏话了,她迷迷糊糊的哼唧,也不知道傅容澈有没有听清楚。
温青园紧张的不敢与傅容澈直视,唯恐他觉出异常。
傅容澈冷冽的眸定定的落在温青园的发顶,难掩其中的复杂阴戾,凉薄的唇动了动,他终是忍住了没张开。
刹那间,屋里静的有些骇人。
温青园的手指扯着傅容澈雪白的里衣衣襟,微微动了动:“相,相公?”
她试探性的唤了一声。
傅容澈没回应。
温青园的瞳孔瑟缩了下,她轻咬着嘴角,鼓起勇气,想仰起头去看傅容澈的脸。
他不说话,她心里慌得厉害。
有什么话,她都可以解释的,只要他不生气。
“呼。”
傅容澈暗着眼眸长舒了一口气,在温青园刚有动作,欲要抬头来看的时候,先一步伸手将她毛茸茸的小脑袋摁在了自己的胸口。
温青园被傅容澈按着脑袋动弹不得,心里愈发的慌乱。
她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傅容澈温润平和的声音便先一步从头顶传来,一字不差的落入她的耳底。
“你这丫头,困了便睡觉,迷迷糊糊的与我说话我也听不清,还得靠猜的,有什么事儿明日一早再说也一样。”
“相公……你没听清啊!”
温青园激动的想抬头,语气里难掩的轻松与喜悦。
“你哼哼唧唧的说了一句,我哪能听得清楚。”
傅容澈微微使了力道压在温青园的后脑勺上,无奈又苦涩的扯了扯嘴角,他不想让温青园看见他此时的神情。
“没听清,没听清就算了。”
没听清更好。
温青园哼笑,微微用力尝试了几次,见傅容澈压着她后脑勺的手没有丝毫要松开的想法,便也没强求,安安心心的将脸贴在了他的胸口。
“睡吧。”
傅容澈大掌一下一下的轻拍在她的背脊上,神情晦暗难明。
温青园嘴里的那个‘他’不难猜。
想来,就是在外镇客栈的柴房里遇见过的那个黑衣人——暗血阁的主子。
当时那人说的话就足以证明他和园儿之前的关系有多亲密,不难猜,上辈子带着园儿在大婚当日私奔的,就是他无二了。
温热的手背在温青园微微凸起的小腹上轻轻掠过,更深露重的黑夜里,傅容澈那双深邃低沉的眸,染着凉意,复杂难掩。
说不介怀,是不可能的,要他深究,那更是一万个不愿意不忍心也不舍得。
平日里,她皱皱眉头,他都会心疼许久,更何况是勾起她以往的种种不好回忆,那她得多难过,他该多心疼。
思来想去,其实,只要她现在爱的人是他,只要她还愿意在他身边,以前的那些陈年旧事,便随他去吧。他的园儿,这辈子,一定得平安顺遂,再无忧愁才行。
他得好好保护他的小妻子啊。
一褥同榻,相拥而憩,一人好梦,一人,彻夜难眠……
窝在傅容澈怀里,温青园总是睡得格外舒坦,这段时日,晨起都吐的不那么厉害了。
只是,今日却与平常有些许的不太一样……
清晨,天还才蒙蒙亮,浅浅的晕光透过轩窗打落在地面,映的一室冷清。
温青园是被一阵刻意压抑着的声音唤醒的。
她仰躺在床上合着眼眸难耐的扭了扭身子,小手在被褥里滑呀滑,摸索了半天也没触到那个熟悉的身体。
阿澈上早朝去了?
温青园脑子里第一下蹦出了这样的念头,转念一想,她又觉不对,身边的被褥余温尚且不曾消散呢。
“唔,呕。咳咳咳。”
又是一阵被刻意抑制着的声音。
温青园虚掩着眸子拧了拧眉。
这声音,怎么那么像她晨起害喜的时候,吐的昏天黑地的声音。
不对!这是她家相公的声音!